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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回 天龍絕學複見光(3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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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子羽心下喜慰,又將劍式不當之處一一修補完善,務使劍陣天衣無縫。又看了一遍詹春所使的昆侖劍法;為之指點其精微玄奧不易領會之處,詹春依之而練,果覺劍術有增,感激不已。 當晚,在段子羽寢居內,矮者者嶽霖道:以聽江湖傳聞,魔教失蹤多年的張無忌教主重出江湖,魔教人士紛紛前往光明頂集結,不知真假。「段子羽道:「委實如此,我在京城中還與這位大教主較量一番。」 聞者諸人無不駭然,聽他講完經過後猶矯舌不下,嶽霖道:「不意掌門人神功如此,想當年我們師兄弟與昆侖鐵琴先生和他夫人四人聯手,猶被他打得一敗塗地,過了這麼多年,他的武功想必更是出神入化了,掌門人與他交手五六百招不落下風,真是可喜可賀。」 段子羽道:「他武功通玄固然可畏,更可慮者乃在魔教上下對他無不奉若天人,他登高一呼,分崩離析的魔教又將是鐵板一塊,更難應付了。」 高思誠笑道:「這有什麼,張無忌教主可是仁義君子,有他出面約束部下,魔教或許改好了也說不定。」 嶽霖道:「此一時,彼一時也,近些年來,武林各派除武當外,哪一派不與魔教結了血仇,張無忌縱然宅心仁厚,也未必能盡釋于懷,武林前途堪憂。」 段子羽笑道:「彼亦人也,我亦人也,我就不信中原武林會毀於他一人之手,大家只消將武功練好,到時轟轟烈烈戰上一場就是,成敗何足論數。」 華山二老等聽他如此豪邁,憂心略減,紛紛告辭,以便他休息。「第二日上午,天師府的鑄劍師便在山陰平坦處架起高爐,火勢熊熊,接續倚天寶劍。山陰爐火直燒了七天七夜,也不知用什麼法,將中斷的倚天劍接續如初,連條斷紋都沒有,真是神乎其技…段子羽持劍在手,將諸物試劍,非但兵刃應刃而折,便是巨石、鐵塊也如切豆腐般。心中喜慰不勝,暗思持此利劍當可與張無忌的屠龍刀一較高下了。段子羽本欲去少林寺責問大力金剛指之事,」但想此事未明,況且少林寺有七十二項絕藝,千年以來,尚無一人學得全,未必會覬覷大理段氏武功,遠至西域搶奪武功秘笈,多半是別的支派所為。想起張宇初所說天龍寺和尚之事,便欲赴西域查清事端。 華山二老知攔阻不得,況他神功大成。又有倚天劍為助,此行料無兇險,只得送他啟程。 段子羽乘馬徑向西北而去,不日而至玉門關。 望著關外漠漠黃沙,夕陽殘照,「殷紅如血,遠處偶爾傳來叮叮噹當的駝鈴聲,心中驀感淒涼,想起後漢定遠侯班超所上奏章中雲:「臣不望到酒泉郡,但願生人玉門關。」 細味斯言,不由悵然泣下。 這一日到得昆侖山腳下。依張宇初所說,尋到了一所墓舍,但見野草迷離,荒榛不修、想到墓中所葬便是自己連音容笑貌都記不起的父母,不由得伏在墓前,失聲痛哭。 忽聽周圍步履雜遝,抬頭見十余名和尚手持戒刀,禪杖環立周圍,既懷敵意,又頗好奇地望著他。 一人大聲道:「兀那後生,你與墓中人有何淵源,這般哀切痛哭?」 段子羽起身拭淚,道:「此乃我父母之墓,我二十一年方得重返,焉能不悲。」「一名鬚眉如雪,年過八旬的老僧越到前來,喝道,」這年頭瞎充字型大小的可不少,有何憑證?「段子羽從懷中取出傳世玉璽,道:「這是我家傳家之物,大師過目。」 老僧接過玉璽,端詳了半天,又與幾位年老僧人細細審視,就日光下敲擊聽音,辯別真偽,又向段子羽道:「伸出手來。」 段子羽不解何故,依言伸出手,那老僧一搭脈門,長籲一口氣,道:「是反關脈,確是小主公回來了。?原來段氏皇族生有異征,均是反關脈,別的縱能假冒,這天生成的可是假冒不來。這些和尚聞言之下,恍然問都震呆了般,他們日日在此守墓,所為無非是這一天。二十一年來,不知經歷多少苦難磨折,驟然盼到這一天,腦子中卻如空白一般,一名和尚拋下禪杖,驀地上前,將段子羽抱住,滿臉熱淚,一句說也說不出來,雙臂一用力,把段子羽拋上空中。三四個年高僧人,也都歡呼踴躍,幾個年老僧人老淚橫流嗚咽出聲。段子羽當此情景,也不禁熱淚湧出,哽咽難語。見這群人如癡如狂的樣子,想到他們日日苦盼,頂風沐雨為先人守墓,感激不已。這些和尚狂了半晌,方向段子羽見禮,段子羽還禮不迭。一行人來至不遠處的一所禪寺中,寺額仍是」天龍寺。「段子羽在佛堂坐地,先將二十一年的遭遇略述一遍,眾僧聽到歐陽九之死,無不合掌誦念佛渴道:「諸方無雲翳,四面皆清明,微風吹香氣,眾山靜無聲。今時大歡喜,舍卻危脆身,無嗅亦無憂,寧不當歡慶,」臉上神情卻是肅穆悲壯。 待聽得他迭逢奇遇,練就神功,最老僧人道,「主公所習盡是旁人之寶,自己之寶卻還未得,」段子羽道:「我幼遭大亂,逃得命來已是萬幸,家傳一陽指卻是未學。」 老僧道:「今日原也無須再習別的武功,但老衲為主公守了百餘年的寶物,卻當完壁歸還了,老衲亦得一解脫。」 老僧人移開座下蒲團,在壁上一處伸指疾射,但聽嗤嗤聲響,指力雄渾醇厚,正是一陽指神功。 三十六指甫過,蒲團處青磚驀然中陷,現出一洞來。老僧連發三十六指「一陽指」,已現疲憊之態,笑道,「這還是先師所設機關,非一陽指不能彈開,非連彈三十六指合周天之數,亦不能打開,若以旁門武功強行開啟,這寺下所埋幾千斤火藥立時爆炸,方圓幾十丈內立成灰燼。」 他說得雖平平淡淡,宛似敘家常一般,段子羽卻不禁毛骨驚然,不想自己竟爾坐在兒于斤炸藥上,這老僧萬一髮指中途,內力不繼,自己豈非要骨肉無存了嗎。當年佈設這機關的人心地也未免大毒。轉念一想,這也無非是與段氏武功同歸於盡之意,這份壯烈卻又令人可佩可歎了。 老僧繼續道:「此秘代代僅傳一人,先師得之天龍寺住持祖師,老衲得傳于先師。洞中所藏乃天龍寺絕藝『一陽指譜」和』六脈神劍『。一陽指功老僧等亦得傳習,唯六脈神劍奇功自創成以來,只有憲宗宣仁皇帝聖諱譽(即段譽)蒙天賜奇緣,修成此功。「段子羽與張宇真初會時,曾聽她品評天下武功,謂此」六脈神劍「為舉世第一奇功,不虞效百年來,此功猶存。不由得怦然心動。如饞嘴之人聽到美味佳餚一般。其餘僧人雖也負護寺守墓之責,于此秘辛卻一無所知。也都聽得入神。老僧品了幾品清茶,潤潤喉嚨,繼續道,」一陽指功乃僧俗兩脈弟子俱可習得,「唯此』六脈神劍,奇功唯本寺住持與長老方可參研,俗家弟子向未得傳。大理國亡於韃子之手,天龍寺僧護幼主遷離故土,亡命在此」老僧恭任天龍寺現任住持,于此奇功也是一眼朱窺,其他人等更是一無所知了。」 段子羽不解道:「既有此奇功,何以不與一陽指一般遍傳弟子,皇考當年若習此技在身,何致喪命強徒之手。」言下大是憤慨,對此祖規亦不以為然。 老僧笑道:「這倒並非先代祖師秘而不傳。實因此項神功過於深奧,如若功力不迫,強自修習,不單修習不成,反倒對自身危害甚巨。是以先主公亦未得修習,實因自身功力不足,並非本寺吝惜秘術。」。 段子羽方始釋然,笑道:「小子無知,唐突大師,勿怪孟浪。」 老僧渾不為意,一笑置之,繼續道:「老衲原以為此寶將與老衲並埋地下,天幸主公得還,又習練九陰神功大成,料來可以參研此項神功了。」說罷,撮唇清嘯,須臾,洞中婉蜒伸出一巨蛇頭來,兩眼如炬,毒須在外嘶嘶作響,霎時間滿殿冷氣森森。 段子羽大驚,不意從藏寶洞中鑽出一條毒蛇來,伸手拔劍,那老僧笑道:「主公休怪,此乃護寶之物,老衲豢養七八十年,終得大用。」一果見巨蛇婉蜒而上,蛇身帶出一隻玉石盒子,旋即回巡退下,複入洞中,眾人無不看得目眩神搖,矯舌難下。 段子羽見蛇身粗壯如桶,長逾一丈,不意在幾千斤炸藥佈防下,又置此物護寶,見蛇倏上倏下,心中大奇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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