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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回 黑白追殺逢知已(6)


  段子羽單手抱人,左肋下空門大露,耳聽得破空之聲甚厲,知道是重暗器打來,面前白光倏閃,只得向後退讓。

  十枝筆在門口兩兩相撞,火光閃爍,卻不沉落,一齊掉向朝段、史二人打來。

  說不得大喝一聲彩,拍手道:「冷兄,幾年不見,你這手暗器功夫使得更具火候了。」眼見十枝短筆勢猛力沉,段子羽腳方落地,已難以避開,心下甚慰。「只聽得叮、當幾聲脆響,十枝短筆齊落地上,俱被段子羽一劍削斷。史青于短筆飛來時,也是心驚膽戰,偏生身上中毒,四肢俱軟,眼見短筆向身上招呼,亦無奈它何,段子羽一招」大火明夷「將十枝筆盡數削斷,她忙忙地喝了聲彩,道:「好妙法,羽哥,這片刻的工夫你的劍法又精進了許多,佩服,佩服。」這一半是真心稱讚,另一半卻是模仿說不得而加以挪榆。

  說不得和冷謙自是聽得出來,不由得臉上一紅,卻也更為心驚。眼見這一劍內功頗具火候,出劍的方位,速度更是不同凡響,很有些名家宗匠的味道,冷謙是用劍的行家,他自己打出的暗器上實則附了七八種力道,或直飛、成左旋、成右旋,或後發先至,或上者打下,下者打上,變化甚多,便是自己也不能如他這般一劍盡數削落,不由得贊道:「好。」

  周顛皺眉道:「和尚,你什麼時候和後生小子結下樑子了?」他雖行事瘋瘋顛顛,此時倒也頗有急智,叫「和尚」而不喊「說不得」,當然是使說不得無推辭不說的藉口。

  說不得苦巴著臉道:「哪裡是和尚我事生非,是韋一笑、範右使、殷野王和厚土旗和他結的梁子,和尚是看在同教一脈的份上,才伸手管這檔事。」

  饒是周顛和冷謙閱歷豐富,身經奇事無數,也聽得矯舌不下,豈但是匪夷所思,簡直是天下事無有奇逾此者。周顛上上下下,仔仔細細打量了段子羽幾遍,搖頭晃腦,嘖嘖稱奇道:「小朋友,你有多大的來頭,敢與韋一笑、范遙和殷野王結梁子,你能活到現在,真是天下一奇。」

  段子羽朗聲笑道:「我只是個無門無派的孤魂野鬼,能在韋一笑和殷野王手中逃出生天,實在是僥天之幸。」他兩番重挫在韋一笑殷野王手上,若無百劫師太和張正常一以絕世神術,一以百年難逢的「先天造化丹」相救,早已魂歸幽冥了,而歐陽九終不免喪生範遙掌下、想到此事,便不免憤亢胸臆。

  周顛擊掌笑道:「好,沖你這份明識和豪氣,我周顛子和你結個忘年交如何?這梁子我們明教五散人替你化解。」

  說不得唬了一跳,忙擺手道:「使不得,顛兄,你若和這小子結交,五行旗非和你玩命不可,此事可絕非我們五散人擔得下來的。」周顛不解道:「憑小子能和五行旗結多大的梁子?」說不得跌足道:「厚土旗顏掌旗使和旗下二十多名弟兄都喪命在這小子手中。」

  周顛和冷謙都被這消息震住了,顏垣的武功較他們五散人並不稍遜,手下弟兄更個個是百裡挑一,身經百戰,悍不畏死的勇士,尋常的門派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,除了遇到少林,武當,峨嵋這樣的大門派,才致不敵,怎麼也想不到竟會斃命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弱冠少年手中…

  冷謙沉聲喝道:「納命來。」一劍刺向段子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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