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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群豪震懾腦神丸(5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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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子路笑向柳孟嘗道:「柳老兒,你的兩位朋友已加盟本教。本教教主好生看重你,何必執拗至斯,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,本旗等你一言而訣。」 柳孟嘗見他片言間將自己兩名最得力的幫手納入麾下,雖弄不清其中玄奧,卻已額頭見汗,預感到今日之事怕要凶多吉少,但要他就此低頭認輸,卻又不甘,眼光掃向金刀門少門主歐陽飛,盼他挺身相助。 孰知歐陽飛早中了邪魔,一雙眼睛竟如長在了慕容雪身上,七魂六魄早已走失大半,哪有心事理他這閒事。 川中四凶見少主如此模樣,自是大失身份,但對少主乖僻性子知之甚撚,這時萬萬勸不得的,沒有少主示下,他們四人也不好擅自出頭,沒來由地為金刀門樹一強敵,索性視而不見。 忽見一人站起笑道:「賀旗主,閣下如此好手段,談笑間折服洞庭雙義,在下好生傾佩,不知在下有無資格投身貴教」賀子路笑道:「北六省綠林道總瓢把子賽金剛吳是非吳兄,尊駕如欲加盟神教歡迎之至。」 吳是非施施然走出,笑道:「在下是心悅誠服,可惜這件東西不肯。」唆的一聲,從腰間掣出柄鏈子槍來。 眾人哄堂大笑,熟諸內情的人均知:吳是非與柳孟嘗乃同一裡巷長大,是過命的交情,雖則後來一人暴富,另一人為貧賤所迫,臍身綠林,而成為北六省盜魁,這份交情絲毫未減,是以他起始出言加入日月神教,眾人俱感匪夷所思,此時方知他是故意消遣賀子路,無不栗然。 賀子路臉上驀然黑色密佈,但旋即平復如初,嘿嘿一笑道:「這好辦,我會讓它肯的。」 吳是非鏈子槍抖的筆直,攢心直刺,賀子路負手背後,洋洋不睬。吳是非這一招本是虛招,旨在誘敵出手,窺其虛實,瞅准了空檔,再行突下殺手,是以槍尖顫動,罩住他胸前三處大穴。見他大刺刺的樣子,怒從心起,力貫右臂,變虛為實,槍尖雷霆一擊般刺向吳是非「膻中」死穴。 只聽「叮噹」一聲,刀光一閃,吳是非摹感一股大力襲來,手臂震得酸疼欲折,鏈子槍脫手飛出,無巧無不巧恰恰落在風清揚桌上,砸得碗盤盡碎,湯汁四散。 風清揚和慕容雪一驚避開、總算沒鬧個漓滿衣,這兩人自昨夜一宵纏綿,情義彌篤,執手相坐,有的沒的說了幾大車的話,這番爭鬥他們直是充耳不聞,況且素知這些草莽聚在一處、打打殺殺乃極平常事,若是和和睦睦,相敬如賓,反倒是咄咄怪事了。哪有閒心理會,連賀子路率人打殺進來,亦以為是江湖中人找場子,尋晦氣,更是視如不見。 而今惹到自己頭上,風清揚大怒,轉頭一看,卻見一人手持鬼頭大刀向吳是非當頭劈下,使的正是「力劈華山」一式,恙怒更甚,只因觸中了他的忌諱。 吳是非兵器脫手,驚駭欲死,他在這條五十四斤重的鏈子槍上浸淫二十年苦功,便仗此威服遐邇,成為綠林巨孽。不意一招之下被人震飛。腳下急閃,但那人刀法精奇,三兩式間已使他避無可避,一式「橫掃千軍」堪甚欲將之腰斬當地,吳是非閉目待死,自覺為知己而死,心中了無遺憾,是以並不恐慌,頗有大義凜然之態。 眾人驚呼聲中,賀子路倏然兩指伸手,夾住刀脊,雷霆電掃般的大刀便如嵌入石中,穩穩凝住。使刀人愕然道:「旗主,您……」賀子路淡淡道:「教主令渝,要他活著面見。」 眾人先見使刀人一刀砸飛吳是非兵刃,無不驚詫駭異之至。吳是非匪號「賽金剛」,自是身軀雄壯,力大無窮,這使刀人臂力之強真乃駭人聽聞,賀子路卻以兩指輕輕拈住,大家眼明心亮,均知並非作偽,不禁轟雷價喝起彩來,心中也為吳是非慶倖不已。 吳是非不明其意,怔了半晌,決然道:「吳某技不如人,情願認栽,殺剮悉憑尊便,若讓我俯首稱臣,為人奴僕,萬萬不能。」 風清揚擊掌喝道,「好漢子,不意綠林道有此肝膽照人的主兒」賀子路瞥了一眼,見他衣飾光鮮,氣字不凡,心下甚喜,並不計較他這番言語,意欲收服吳是非後便將他也納入旗下,接口笑道:「著啊,本教惟才是用,誠意延攬天下英豪於一堂,共襄武林盛舉,所需的便是柳兄、吳兄還有小兄弟這樣的人品。」 吳是非插話道:「賀旗主,我意已絕,別多費心思了」賀子路詭橘一笑道:「是嗎?可別把話說滿了。」他倏出兩指,捏住吳是非雙頰「頰車穴」,吳是非雙頰一酸,嘴巴大張,賀子路左手迅即塞進一枚丸藥,滴溜溜滑進胃中,賀子路隨手一掌拍在他胸下,以內力催化藥丸,吳是非便想嘔也嘔吐不出了。 他手法迅捷無淪,雖則輕措淡寫般毫不費力,吳是非這等高手竟連反手之力都沒有,足見其武功之高,已非江湖上一般好手所能望其項背了。 眾人只覺他這連貫一氣,迅如電閃的手法如鬼似魅,無不看得驚心動魄,駭然汗下,連喝采聲也發不出來了。 吳是非藥一入肚,摹地裡想到一事,駭然道:「三屍腦神丸」賀子路笑道:「吳兄果然見聞廣博,正是此物。」 吳是非遂然色變,仿佛遇到了天下問最可驚怖的事,渾身上下抖個不停,牙齒格格打戰,說不出話來。 慕容雪奇道:「咦,這人好端端怎的發起虐疾來了」風清揚亦大為不解,吳是非武功如何姑且不論,見他方才但然受死,確是鐵骨掙掙的漢子。千古艱難唯一死,他死尚且不懼,還會有什麼令他駭懼如斯?當下搖頭不語。 吳是非驀然舉掌,向自己天靈蓋拍落,賀子路早知他有此下策,一指點在他「合穀」穴上,吳是非手指痙攣,欲死不能。 賀子路陰陰一笑道:「吳兄何須如是,你縱一死了之,我不會將你的家人弟子擒來,你那些嬌滴滴的壓寨夫人和小姐未必也如吳兄這般剛烈決絕,吳兄就在陰曹地府看看他們的模樣吧。」 吳是非肚裡早將賀子路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,口中卻不敢有半句穢語,聞聽此言,喀然若喪,木然呆立,臉色卻由青轉白,由白變紫,複轉慘白,顯是心中天人交戰甚劇。 有頃,他翻身拜倒,向柳孟嘗叩了三個頭,位道:「大哥,小弟對不起你,今生今世亦無顏再見你了,望大哥好自為之」言罷瘋虎一般沖出大廳,依稀可聞一路哭聲。 吳是非在柳孟嘗所請的賓客中,乃數一數二的硬手,眾人見他猶被整治得生死不能,慘不堪言,均毛骨驚然,栗栗自危,一時間津若寒蟬。 慕容雪不曉得其中厲害,咯咯笑道:「這麼個大男人,讓枚藥丸嚇成這樣,即便是孔雀膽、鶴頂紅,也不過一死罷了,他卻嚇得嚎陶大哭,真真可笑之極矣。」笑得前仰後合,似是天下間滑稽之事莫過於此。 賀子路道:「姑娘見的非凡,豪氣勝過鬚眉。此藥乃本教主採集天下奇藥制煉而成,得之不易。姑娘既是中意,便請嘗上一嘗。」手指一彈,一枚丸藥倏然而至她口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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