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江南 > 龍族3黑月之潮·下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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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準確地說我們基金管理著蛇岐八家75%的海外資產和45%的日本資產,我們能獲得這項權力是因為這些年我們不斷地向蛇岐八家注入投資。所以我們也能在很短的時間裡讓蛇岐八家旗下的很多公司破產,所以風魔小太郎那個死老頭子才不得不屈服,他可不想自己的家族陷入經濟危機。」 「接下來說說你們的動機,你們想做什麼?為什麼要這麼做?還有你老闆的真實身份。」 「這件事說來話長……」 「我們不怕話長,說得越詳細越好。」 「我的意思是不如我們各自回房去睡明天再說?」 「可以,把桌面上的酒都清了。」 「真沒人性啊,竟然對弱女子如此殘酷。」蘇恩曦嘆息,「座頭鯨,幫我把那個魚缸拿過來。」 說是魚缸,其實是個大肚瓷甕,薄薄的胎上施了青釉,再用五色繪製仕女和武士在櫻花樹下宴飲的畫面,色彩濃豔欲滴。座頭鯨立志要做真正高檔次的夜店,所以用具也刻意講究,這件瓷器是江戶年間製造的「九穀燒」名瓷,原來是個酒甕,如今蓄上清水當作魚缸用,幾條小錦鯉在水草間安逸地遊著。 蘇恩曦連魚帶水倒進一隻冰桶裡,用小半瓶烈酒涮了涮瓷甕,然後把桌面上所有的酒都倒了進去,再擠進一個檸檬。 然後她舉起瓷甕,仿佛長鯨吸海,把半缸酒一口氣飲盡!只見她的小腹微微隆起,顯然這些酒已經填滿了她的胃,她拿紙巾輕輕地擦拭嘴角,輕輕地打了個酒嗝。 這女喬峰的氣概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。大家眼睜睜地看著蘇恩曦把瓷甕緩緩地放在吧臺上,四下顧盼,睥睨群雄:「讓你們知道,無論是酷刑、酒精還是美女蛇,都不要想從堅貞的革命者嘴裡套出任何情報!」 蘇恩曦叉著腰嬌笑,男人們默默地看著她花枝亂顫,眼波如水。她是真的喝多了,但也是真的酒量大。原先在酒瓶面前畏畏縮縮的神情都是裝出來的,她看到酒時真正的心情應該是心花怒放。 蘇恩曦從坤包裡掏出一柄鑰匙扔在吧臺上:「車庫裡有輛賓士,要用的話自己拿鑰匙。」 「我送你回房去睡吧。」愷撒扶住她的胳膊。 「你討厭!」蘇恩曦點點愷撒的鼻子,咯咯地笑著倒在沙發上,翻個身睡死了。 「看來是真的醉了,逼問的話也問不出東西來的。」愷撒看向楚子航。 秘密辦公室裡,酒德麻衣正通過閉路電視觀看吧臺上的這一幕。 「她怎麼會裝醉呢?她就是這種酒瘋子啊。」酒德麻衣歎了口氣。 只有少數人知道蘇恩曦的這個毛病,她總在吃薯片,這跟戒煙的人靠吃糖來壓制煙癮是一個道理,她要壓制的是酒癮。這個看起來溫潤可人的姑娘,當年卻是世界金融市場上的一員戰將,過著掠奪四方財富的兇殘生活,直到成為老闆的首席助理。愷撒路明非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見識蘇恩曦最華彩的歲月,那時這女人狂歌痛飲,孤獨而強大。 愷撒把玩著那把車鑰匙:「她這是暗示我們快逃的意思麼?」 「我想她是讓我們自己選擇,要麼離開這裡,要麼留下來明晚面對源稚生。」楚子航說,「無論她的老闆是誰,她的工作似乎僅限於庇護我們,而怎麼行動,決定權在我們。」。 「用上百億歐元的債務信用才換來了24小時的緩衝期,她竟然讓我們自己決定?」愷撒說。 「直到目前為止,她所做的事情對我們都是有利的,雖然不清楚她的最終目的。」 楚子航說。 「我們留下來面對源稚生又會怎樣?我們跟他並沒有什麼衝突,我們可以原諒他把我們丟在日本海溝裡面,他難道還要趕盡殺絕麼?」愷撒說,「最多也就是強制我們離開日本。」 「我們雙方都不希望神復活,所以我們不是根本敵對的。但在源稚女這件事上,我們又是衝突的。」楚子航說,「直到目前為止源稚女都是我們的盟友,我們只有通過他才能找到王將,弄清楚王將的計畫。我們如果把源稚女交給蛇岐八家,首先他的生命安全我們無法保證,其次這也意味著我們失去了在日本的最後籌碼,我們從這場戰爭中出局了。」 「直到今天還沒有人能讓我出局,無論是哪個局。」愷撒說。 「如果我們又不想逃走,又不想出局,那麼剩下的唯一一條路就是說服源稚生,說服他跟自己的弟弟合作,一起對付王將。我有種感覺,王將比藏骸之井裡的神還要可怕。」 「他們兄弟之間完全沒有信任感,而且在源稚女的狀態下,他簡直像個木偶。他已經在臥室裡待了差不多20個小時,不吃不喝,他的鬥志垮掉了,整個人也跟著垮掉了,真不知道王將的梆子聲怎麼會這麼神奇。」愷撒說,「把這樣的源稚女交給蛇岐八家,等於把他送上絞刑架。蛇岐八家不會相信是王將引導出了他身體裡的惡鬼,就算他們相信,也會把這個身體裡藏著惡鬼的傢伙殺掉。」 「不能把源稚女交給蛇岐八家。」路明非忽然說。 「你的理由是什麼?」楚子航問。 「我總有種感覺……說不清楚的感覺,我們現在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表像,真正的危險還藏在幕後。王將的計畫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,但是能對付王將的只有源稚女,跟他弟弟相比象龜是個笨蛋。」路明非猶豫著說,「他確實很強,但是很笨,強笨強笨的。」 楚子航思索了片刻,點了點頭:「很奇怪,我也這麼想。我也覺得王將在策劃的事情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,這裡面有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,但我想不出那東西是什麼。」 「那麼還是由我去說服哥哥吧。」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像是風從門縫中穿過的聲音。 源稚女扶著門框站在那裡,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。不久之前他還桀驁不遜,現在風都能吹倒他。 「我們說的你都聽見了?」愷撒挑了挑眉,他本來也沒想對源稚女隱瞞什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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