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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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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麼就讓我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!我們缺乏這個勇氣麼?」 「我們缺乏,我們沒有這個勇氣。彭,再說一次,任何一個活體的流失都將讓我們的秘密公諸於世,那時候這個錯誤會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。」男人低低地說,「這技術是伊甸園樹上的果子,神的智慧,我們本不該知道,更不該使用。我們受了魔鬼的誘惑,吃了那果子,已經是錯了。現在理智起來,不要讓更多的人跟我們一起吃那果子,錯誤不能犯第二次。」 「可是想想那些孩子們!想想他們的臉!想想他們……」 「夠了!」男人忽然厲聲喝斷了對方,「執行官彭·鮑爾吉!我是軍人,你也是。執行命令,我們沒有選擇。我們自己也是武器的一種,我們只需要遵從主使者的安排,履行我們自己的義務。」 「彭……」他似乎疲倦了,靠在座椅上,聲音轉柔,「不要把責任都扛在自己的肩上,做出這個決定的不是你,也不是我,無論這次行動招致什麼樣的後果,都不是我們這些作為武器的人的責任。」 「藉口!只是借……」 咆哮聲被刺耳的噪音吞沒了,擴音器裡忽然間像是湧入了無數的細微電流,令人聽了牙齒發酸。 機長猛地回頭,「博士,我們失去所有無線電信號了!這裡有很強的電磁干擾!」 男人靜靜地坐在那裡,像是沉思。 「嘗試其他頻率!搜索所有波段!」機長轉向他的副手。 「不必了,是他們啟動了無線電遮罩,我們進入了這個遮罩圈。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失去與外界的一切聯繫,改用全手動操作。」男人發話了,他頓了頓,「這也說明,我們距離費爾南斯已經很近了。」 「費爾南斯……看看我自己親手建立的城市。」他低聲說。 附注: Mercury:羅馬文指神使墨丘利,在希臘神話中他對應為赫爾莫斯。 沙漏和鐮刀:是西方常見的一個神話象徵「時光老人」的標誌,他是一個長須拄杖的老人,沙漏代表時間,鐮刀則代表時間流逝不可逆轉的殘酷。這個神明的淵源似乎是希臘神話中的第二代天神克羅諾斯,他在羅馬時期總是以這樣一個長須拄杖老人的形象出現,他曾以鐮刀閹割了自己的父親——第一代天神烏拉諾斯。克羅諾斯是第三代天神宙斯的父親。 盧瓦爾河谷:法國著名的葡萄酒產地之一。 Friandise:法語中「糖」和「甜食」的意思,是一座虛構的城市。 TWO 黑色的越野吉普像是一道箭那樣駛入了枯水期的淺河,河水僅僅沒過車軸,河床上密佈著大大小小的鵝卵石,吉普劇烈地顛簸,像是渡水的野獸那樣轟鳴著前進,濺著兩米高的水花。 水像是暴雨那樣打落下來,打在車後座的乘客臉上,反射冷冷的月光。可是他並不在意,他默默地看著手裡的對講機,對講機裡只剩下沙沙的電流雜音。 電流雜音忽然消失了。 清晰緩慢的男聲取代了雜音,「曼博士搭乘的直升機已經進入無線電靜默的區域,我也失去了和他的聯絡。鮑爾吉執行官,很抱歉這次通話就這樣結束了。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立刻掉轉車頭回去,只需要兩個小時你就可以回到巴黎,洗一個熱水澡,安靜下來想一想。我沒有決定權,我只能對你建議,這樣的行為將導致最高委員會對你完全喪失信任,而這信任是你用那麼多年的努力工作換來的,你知道那有多麼寶貴。」 「魯納斯,不必勸我。這不是信任的問題,有些東西比信任更加寶貴。」 「什麼東西對你而言如此珍貴呢?」魯納斯問。 「人,人的存在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權利,沒有任何人能夠輕言剝奪。魯納斯,你是一台機器,而當你明白如何去感知一個人的存在,你將明白我現在的想法。他們不是武器,他們是人,我也不是武器,我是彭·鮑爾吉!」乘客把對講機扔進了水中。 「執行官先生,我們要繼續前進麼?」駕車的年輕人穿著類似軍裝的貼身制服,他努力控制著方向盤回過頭來。 「繼續前進,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,但是我還沒有盡到我的全力,所以我不能停下!謝謝你們和我一起。」乘客說,他伸手用力按在駕車人的肩上,手掌溫暖而有力。 「我們已經離開公路超過一個小時了,我們能夠找到去那邊的路麼?這裡是無人區。」駕車的年輕人說。 「不必擔心,我熟悉這個地方,就像熟悉自己的掌紋。」乘客低聲說。 列車高速行進的隆隆聲連封閉的車廂也無法阻擋。 勒梅爾中士鬆開了防彈鋼盔的卡隼,覺得自己終於能夠把一口氣真正吸到肺裡了。他做這件事的時候極為小心,瞥著周圍全副武裝坐在長椅上的戰友們,不想被他們發覺這個小動作。這個晚上讓勒梅爾覺得詭異,他算是這裡資歷最淺的人,不過服務於保密局的特別部隊已經兩年了,以前還曾在現役服務過三年,從未見過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被連夜運輸。他粗粗地估計,這個封閉車廂裡足有80名士兵和全套的武器裝備,這就意味著這輛臨時特快專列上大約有3000人的精銳武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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