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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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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勝衣微喟,倒有些同情起張虎侯來了。「就換轉是我也可能會這樣的。」 公孫接旁邊亦自一聲輕嘆,他心中的悲憤並不在張虎侯之下。「你現在說出來想必已有所發現了。」 沈勝衣隨問。張虎侯吁了一口氣。「這個上午發生的事情實在不少!」 「的確不少!」 沈勝衣亦有同感。「打從你離開客棧,我就一直跟在你的後面。」 「我居然沒有發覺。」 「這一身衣衫,再加上冰雪的掩護,你要覺察真還沒有那麼容易。」 張虎侯悲憤的面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。這一笑之中也不知包含著多少艱辛。以他這個年紀,這種身份,一向養尊處優的一個人,肯冒著風雪,肯藏身冰雪,這一份耐力,亦不可謂不難得。這一份悲憤有多深,有多重,更就可想得知了。 沈勝衣望著張虎侯,搖搖頭。「看來我比你還舒服得多。」 「你所用的氣力卻一定不比我少。」 「這種天氣活動一下筋骨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。」 「不過,這種活動筋骨的方法未免危險一些。」 「雪衣娘的一對飛霜劍,滿天星的三十六支烈焰箭本來就是危險的玩意。」 「尤其是滿天星的烈焰箭?」 「嗯。」 沈勝衣雙手一緊,彷彿又捏了一把冷汗。「但無論如何,現在我找他總好過三個月後他找我!」 「好得多。」 「三個月後他找我,死的就未必是他,可能是我。」 「三個月後也好,三十日後也好,他都不會再來找你的了。」 沈勝衣點頭。滿天星已經是一個死人。人死不能復生。「這大抵就是所謂錯有錯著。」 「當時你在場?」 「在場。」 「畫眉鳥的偷襲我你也看在眼內了。」 「我本來就是在後面追蹤著他。」 「這果真是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」 沈勝衣不禁失笑。一笑就板起面孔。「你這隻黃雀就由得那隻螳螂向我這隻蟬一劍刺過來?」 「我明知這隻蟬一定不會給那隻螳螂得手的。」 「難說。」 「一點也不難說。挑戰祖驚虹,連敗金絲燕、柳眉兒、雪衣娘、滿天星、擁劍公子,獨鬥十三殺手,對於你的武功我沒有理由沒有信心。」 「那不成你就眼巴巴地看著那隻畫眉鳥遠走高飛?」 「他走不了,飛不了的。」 「你既說要盡快找出兇手,找到了又由得他,我實在不明白你在打什麼主意。」 張虎侯靜靜地聽著,靜靜地望著,直等到沈勝衣完全閉上了嘴巴,才一字一頓的這樣說道:「這個畫眉鳥我肯定不是姦殺我女兒的兇手。」 「哦?」 「兇手是另外一隻畫眉鳥!」 「那隻畫眉鳥又是什麼人,現在又在什麼地方?」 「我還不敢肯定。」 「只是心中有點數?」 張虎侯微微頷首。「什麼時候你才能肯定?」 「今天晚上。」 張虎侯胸有成竹的一點頭。「到了今天晚上,事情無論如何應該有一個解答的了。」 「哦?」 「畫眉鳥在飛夢軒現身的時候我也在。」 張虎侯忽然轉過話題。「一切你都看到了?」 張虎侯一笑。「他打開鳥籠放走了籠中的那隻畫眉鳥,自己卻一個滾身,躲入旁邊的一堆積雪後面。」 沈勝衣面上似乎一紅。「我追了出去。」 「憑你的輕功,我想你一定可以追到那隻會飛的畫眉鳥。」 「這我總算沒有追掉。」 「後來你去了一趟虫二閣?」 「你知道?」 「我就算未想到,追著那隻畫眉鳥我也得去一趟虫二閣。」 「你一直就在那隻畫眉鳥後面?」 張虎侯道:「到你追在那隻畫眉鳥後面我才罷手。」 「哦?」 「有你追已經足夠,何況碧玉齋離開落月堂並不遠。」 「於是你就索性回去碧玉齋,找來這輛馬車,找到這裡?」 「坐車好過走路。」 「你怎知道這裡可以找到我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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