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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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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孫接這句話出口,腳步已舉起,三兩步走了過去,一舉步跨進車廂。這一步跨進,公孫接的身子突然一頓,卻就只一頓,還是跨進車廂裡去。沈勝衣跟著入了車廂。中年人掩上車門,這才回身走到車前,跨上車座。一聲輕叱,四馬蹄飛! 賈仁義居然沒有攔阻,馬車轉過街角,目光才轉回來,落到邱老六曹小七兩人身上,皮笑肉不笑地道:「兩位大俠不賞面,兩位大捕頭又如何?」 「沈大俠在,我們叨光一杯,還有話說;沈大俠不在,就我們兩個,又豈敢麻煩到賈大爺頭上?」 邱老六也是個知情識趣的人,連忙就告退。曹小七當然也就跟著邱老六。賈仁義也沒有多說,也由得邱老六曹小七,那目光一轉,又轉返馬車奔去的方向。「張虎侯到底找他們有什麼事?」 他一臉的疑惑,滿眼的疑惑。 「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?」 沈勝衣同樣疑惑。他的人還在車廂之內。除了公孫接,車廂之內還有第三個人。這個人一直就在車廂之內。公孫接一跨進車廂,就看到了這個人,所以他的身子才會突然一頓。如果不是這個人一面的笑容,暗器就算沒有出手,他的身子亦已倒翻了出去。他現在坐在車廂之內,面對著這個人。這個人現在還是一面的笑容。沈勝衣那句話就是對這個人說的。這個人也正就是碧玉齋的大老闆,洛陽城的第一大財主張虎侯。張虎侯笑望著沈勝衣。「我知道你辛苦了整整一個上午,肚子現在一定已很餓,所以來找你,好替你解決這個問題。」 「你知道?」 「我今早見你,你還是穿得整整齊齊,現在甚至就只剩下一件單衣,就算我沒有跟在你後面,只看你現在的情形,我也總可以猜到幾分。」 「你跟在我身後?」 沈勝衣一怔。 張虎侯緩緩推開蓋在身上的一張錦被,只見他穿著一身雪也似白的緊身衣服,上面隱約還有水濕的痕跡。今早並沒有下雨。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可能下雨。那水濕當然就是溶雪留下。像張虎侯這種身份的人,在他的身上應該沒有可能見到這種現象。那種衣服更不是他應該穿的。顯然他真的往外走了一趟。沈勝衣眼也定了。張虎侯隨即探手在車廂一角取過一壺酒,三隻酒杯。「我們先喝一杯再說。」 他居然親手替沈勝衣公孫接兩人斟下一杯,送到面前。沈勝衣公孫接真還有些受寵若驚。酒清醇而芬芳。多了這一杯酒,三個人的面色都好看很多。張虎侯從容放下酒杯,吁了一口氣。忽然問沈勝衣:「你這是第幾次到洛陽?」 「第一次。」 「這裡的情形你知道的相信並不多。」 「並不多。」 「我聽說你初入應天府,一夜之間就破了十八件劫案,拿下了那隻白蜘蛛。」 「這完全是一種巧合。」 「我也想到這有可能是一種巧合,這種巧合而且未必有可能會再次發生,你可以抓住應天府那隻白蜘蛛,未必可以抓住洛陽城這隻畫眉鳥。」 「這我就想不通了。」 「什麼?」 「既然這樣,你為什麼要在我身上花那萬兩黃金?」 張虎侯一笑。「我的確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。」 「哦?」 「你一夜之間智擒應天府白蜘蛛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。傳聞卻不一,單就這裡,就已經有好幾種說法,依我看,你的大名或者肖像遲早總會給捧上衙門的香閣。」 沈勝衣苦笑。「這所以你一入洛陽,邱老六曹小七兩個就找上你。如果我是畫眉鳥,知道你插手這件事,先下手為強,我一定先找機會,先想辦法對付你!」 「畫眉鳥未必知道這件事。」 「你未出客棧,這件事已經傳遍洛陽,我重賞黃金萬兩,託你尋找兇手一事,亦同時散播開去。」 「這麼快?」 「是我放出去的消息,怎會不快?」 「你?」 「我這是為了要使這個消息盡快傳入畫眉鳥耳中!」 「哦?」 「畫眉鳥越快知道這事,就會越快走來算計你。」 「這又怎樣?」 「我離開客棧,攆走顧橫波,找個地方換過了這身衣服就趕回客棧附近暗中監視,畫眉鳥不來找你猶可,一來找你,就得在我監視之下。」 「哦?」 沈勝衣恍然大悟。「這叫做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」 「我就是那隻蟬?」 張虎侯點頭。「其實這叫做畫眉鳥捕沈勝衣,張虎侯在後亦無不可。」 「你這是利用我來引誘那隻畫眉鳥現身?」 沈勝衣不禁感到有些啼笑皆非。「是!」 張虎侯直認不諱。「這理當事先跟你說一聲,但我如果事先說出來,只怕你未必會答允。」 「嗯。」 「這所以我寧可等到現在才揭露,寧可事後再向你道歉。」 沈勝衣搖頭。 「我這樣做無非在盡快找出姦殺我女兒的兇手。」 張虎侯一面的笑容剎那換過一面的悲憤,咬牙切齒地一擊掌。「我只有金鳳一個女兒。」 「我知道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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