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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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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夢他也想不到,在這個地方,竟然會發生殺人案子! 林家這頓酒,也有他的一份,豈料回家睡著著不久,便又給喚到林家。 這種天氣,這個時候,要換是別人,少不免埋怨幾句,他卻連一句也沒有,相反興奮得就像一個突然收到了一份自己夢寐以求的禮物的大孩子。 他幾乎是跳著趕往林家。 到他坐下來的時候,他的確已累得不想再動。 他所費的氣力,所做的調查工作,比耿亮、林天智最少多幾倍,所得的卻是一樣。 樓外四面的雪地上並無足跡,那條花徑之上雖然有,卻是耿亮他們所留下,在他們未進入之前,也一樣並無足跡,這一點,他們都可以證明。房間的門窗在內緊閉,兇手如何進來?如何離開? 這是誰都想知道的一件事。 張送嘆了一口氣,喃喃自語道:「兇手可能是經門而入,門閂上留有血掌印,顯然是行兇後又經門而出……」 耿亮忍不住道:「門可是在內緊閉,我們進來的時候的確先要弄斷門閂!」 張送沉吟道:「我在縣城當捕頭的那幾年之間,也遇過類似的案子,後來卻查出兇手是藉著繩子鐵釘的幫助,在門外將門關上,門關上之後再拉動繩子,將繩子相連的那枚鐵釘從門閂拉下,就完成了那一件密室殺人案。」 耿亮、林天智一眾聽得怔住。 張送接又道:「繩子可以用更幼細的東西代替,鐵釘也可以改用針子,這房門的縫隙雖然不大,要實行這詭計也不難。」 耿亮只有點頭。 張送卻道:「這也許是事實,我卻想不透兇手這樣做有什麼作用?」 「哦?」耿亮詫異的望著張送。 張送苦笑道:「這樣做未免太過多餘。」 耿亮還是不明白。 張送道:「據我所知,林大公子一身本領,這地方,包括我在內,沒有人是他的對手,而耿姑娘,以你所說,亦是家學淵源,要同時刺殺他們兩人,並不是一件易事,你也看到的,床上的枕被很整齊,他們兩人的衣服也是一樣,在這種情形之下,兇手能夠先將耿姑娘刺殺床上,再在林大公子慘叫奪窗逃走之際將他刺殺!」 張送一頓,補充道:「先後的次序大概錯不了,現場的情形,與及事發時只聽到林大公子的慘叫聲亦都充分證明了這一點──照你說,兇手的本領如何?即使他昂首闊步離開,又有誰阻擋得住?」 耿亮冷笑道:「這個未必,我那九環刀雖然不濟,但他若是這樣做,不難就驚動與我同入集中的一支劍!」 「只可惜他沒有那樣做,否則我現在也用不我這麼頭痛!」張送摸著腦袋,苦笑道:「緊閉的門戶雖然可以有一個解釋,但之後兇手如何離開聽濤院,我就不知如何解釋了,這小樓四周,距離最近的一道短牆也在兩丈開外,牆頭的積雪並無脫落的痕跡,牆外亦無異樣,那個兇手除非他會飛!」 耿亮冷哼一聲,道:「我還沒有見過人會飛!」 「那說不定是個鬼!」一個嬌嫩的聲音突然一旁響起。 吹入房中的冷風一剎那間彷彿陰森起來,就連搖曳的火燭亦變得詭異。 好幾個人打了一個寒噤。 說話的林可兒更就面都白了。 「小孩子別亂說話!」喬康喝住林可兒,自己卻囁嚅道:「也許真的是鬼作祟!」 耿亮霍地回頭,盯著喬康,道:「人間之所以有這許多神鬼的傳說,你可知是何原因?」 喬康一怔道:「什麼原因?」 耿亮冷笑一聲,道:「是因為大多數的人無知。」 喬康臉一沉,悶哼道:「然則這件事又怎樣解釋?」 耿亮眼望門外,緩緩問道:「我雖然不能解釋,有一個人一定可以找出其中的原因。」 喬康隨口問道:「誰?」 「沈勝衣!」耿亮的語聲充滿了信心。 喬康倒不怎樣,張送、林天智聽說不約而同瞳孔暴漲,長身欲起。 他們顯然亦聽說過沈勝衣這個人。 *** 百家集內只有兩間客棧,要找沈勝衣的確很容易。 耿亮拍門的時候,沈勝衣已經起身,並且穿好了衣衫。 他是給人聲吵醒的。 打開房門,看見站在房外的竟是耿亮,沈勝衣不由一怔。 耿亮的眼中佈滿了紅絲,口中還有酒氣。 沈勝衣皺了一下鼻子,道:「你喝的酒似乎不少。」 耿亮道:「很少。」 「我看就不少的了。」沈勝衣嘆了一口氣,道:「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候?」 耿亮道:「四更!」這個人原來還清醒。 沈勝衣又嘆了一口氣,道:「你既然知道現在是四更天,也就應該知道現在並不是請人喝酒的時候。」 耿亮道:「我並不是來請你喝酒的。」 沈勝衣奇怪道:「那找我為什麼?」 耿亮說道:「請你去幫忙找一個殺人的兇手。」 「去那兒?」沈勝衣更加奇怪。 「林家莊!」 沈勝衣脫口問道:「誰死了?」 「香蓮!還有林天方!」 「嘎!」沈勝衣這一驚非同小可,他瞪大了眼睛,盯著耿亮。 這半日不見,耿亮彷彿已老了十年。 沈勝衣看得出,也聽得出耿亮不像在開玩笑。 耿亮也根本沒有理由開這種玩笑。 他遂問道:「誰殺的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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