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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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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一對鳳凰波斯進貢我國,可以說是當今天子之物,天子座下,又豈無能人,大內之中,又豈無高手,要管自有他們管,用得著我來費力傷神?」 孫壽一聲冷笑。 在他的眼中似乎並沒有當今天子的存在。 孫壽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,珠光寶氣閣一直就沒有將當今天子放在眼內。 如果放在眼內,又怎會打那一對碧血鳳凰的主意? 這種事情在珠光寶氣閣來說,已不是第一次! 「現在我總算已知道楊小劍的下落!」 「你也知道葉飛花?」孫壽忽然問。 「不知道,但你們一定知道,只要我留意你們,一定可以找到葉飛花,找到楊小劍!」 「你居然一連用了兩個一定?」 「用錯了?」 「第一個一定就已經用錯了!」孫壽嘴角一撇道:「我們根本就不認識葉飛花,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!」 沈勝衣一怔道:「這……」 「這就連我也不知道他怎會知道我們正在找尋楊小劍,怎會知道我就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,乘我離開所在的那間客棧,外出的那段空間,在我的房間留下這封信!」孫壽一揮手,懷中抽出了一封信! 沈勝衣目光落在信上,他實在想知道那封信上寫了一些什麼。 孫壽好像看穿了沈勝衣的心事,隨即道:「信中的內容大致一如我方才所說,不過告訴我楊小劍落在他的手上,與及提出他個人的條件,所差的是我們接受了他所提出的條件之後,怎樣與他採取聯絡!」 「怎樣與他採取聯絡?」 「你知道的難道還不夠?」孫壽反問。 「還不夠!」 孫壽道:「我卻認為自己所透露的已經夠多的了。」 「哦?」 「你知道這件事實在也已足夠有餘,有了你這個消息,張虎侯在楊大手面前已可以有所交代,如果張虎侯的確與那一對鳳凰的失落無關,以後就完全沒有他的事,楊大手方面也是一樣,至於楊小劍,只要並沒有藏起那一對鳳凰,我們同樣不會為難她!」 「這我就有點放心了。」 「但如果不是,可也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!」孫壽的語氣很平淡,平淡得簡直就好像那不過隨口說說,其實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嚴重。 殺人在他本來就不是一回事。 他本來就已手辣心狠! 沈勝衣當然不會懷疑孫壽那句說話,無言嘆了一口氣。 孫壽緩緩將信放回懷中,道:「這封信,這件事,實在不尋常,所以我走一趟怡紅院,打算跟我們的韓大老闆商量一下,現在看來我未免多餘!」 孫壽這才抬眼一瞥韓康。 韓康臉上木無表情。 「看來這封信還是交給大公子,由他處置的好!」 「大公子給我十五日時間,現在還有十二日!」韓康這才開口道:「十二日之後,我找不出楊小劍,找不到那一對碧血鳳鳳,大公子要怎樣處置,我也只好認命!」 「哦!」 「這是三日之前公子的答覆,這是我現在說的話!」 「哦!」 「這十二日之內,葉飛花這一朵花說不定已再飛不起來了。」 「哦!」 「孫總管雖然說得兇,但那一份好意我是知道的,要是孫總管立心要我垮倒,收到葉飛花那封信的事情,就絕對不會透露與我,那我現在就絕對不會知道楊小劍落在葉飛花的手上!」 孫壽冷笑道:「如果你這都沒有辦法找到楊小劍,尋回那一對鳳凰,那就真的需要退位讓賢,回家去安享晚年了。」 「就不知──」韓康囁嚅著轉問一句道:「我們答應了葉飛花的要求之後,怎樣與他採取聯絡?」 「這要是我說出來,你依計行事,葉飛花一定現身相見,那就一定落在你的手!但如此一來,我們等於接納了葉飛花的要求,葉飛花等於已成了珠光寶氣閣的一員,第一個我就不容許你們自相殘殺!」 韓康微喟點頭。 「珠光寶氣閣從來不做出爾反爾的事情,除非你自承無能,甘願讓位,否則這十二日之你就得自行設法,休想在我口中得知我們如何與葉飛花聯絡,以這種方法誘見葉飛花,找出楊小劍,尋回那一對碧血鳳凰!」 韓康只有點頭。 孫壽目光轉向沈勝衣道:「沈大俠也是一樣,追蹤我們未必就有收穫,十二日之後,事情雖然一樣有一個水落石出,這其間,最好還是自己也想想辦法!」 「哦!」 「要知道水落石出之時,往往就是出人意外的結局,這結局不定是不好,但也不一定是好!」 「嗯。」沈勝衣淡笑道:「最好的結局當然就是自己製造出來的結局!」 「不過沈大俠到底是局外人,就算急,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,如果瞧得起我孫某人,一起去喝一杯水酒如何?」孫壽忽然提出了這樣邀請。 沈勝衣微一頷首道:「這種天氣喝一杯也是好的。」 「沈大俠果然是一個快人!」 「彼此。」 「聞名數載,幸遇今朝,也實在值得喝一杯。」 「你這句說話,有一半我正想出口。」 「哦?」 「我知道你還是這半年內的事情。」 「我本來就是一個名不經傳的人,知道我的人實在不多!」 孫壽隨即又問道:「誰告訴你有我這個人的存在?」 「常護花!」 「有情山莊的那個多情劍客常護花?」 「正是這個常護花!」 「我並不認識這個人,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。」 「一個無情刀,一個有情劍,如果兩下子碰頭,那就真的是巧合的了。」 「這支有情劍如何?」 「如果我早知道有這支劍,這個人,五年前,我第一個不找祖驚虹,就一定找他!」 「聽你這麼說,我也想見識一下這支劍,這個人了。」孫壽忽然一聲輕嘆道:「幾年不入關,想不到江湖上出現了這許多英雄豪傑!」 沈勝衣不覺問上一句道:「珠光寶氣閣是在關外?」 孫壽一笑不答。 沈勝衣也不追問,轉回原來的話題道:「你說的那一杯水酒什麼時候喝?」 「現在。」 「那裡?」 「北城杏花閣如何?」 「也好。」 「請!」孫壽第一個走出門外。 沈勝衣一瞟韓康道:「大老闆如何?」 「沈大俠開口叫到,我實在深感榮幸,只可惜我現在的時間已所剩無多。」韓康目光往地上落下道:「最低限度,我得先修理好這重門戶。」 「抱歉抱歉。」 韓康沒有應聲,真的俯身去收拾那扇給他踢爛了的門戶。 沈勝衣只好走了出去。 孫壽等在門外,樓外。 樓外雪漫天依舊。 梅花徑還是那條梅花徑,只不過徑上的積雪已多了幾行腳印。 雪冷梅清。 清淡的花香之中,忽然次來了一曲短笛。 笛聲中還有一曲低唱── 雪紛紛,掩重門, 不由人不斷魂,瘦損梅江韻, 那裡是清清江上村, 香閨裡冷落誰瞅問, 好一個憔悴的憑欄人…… 人並沒有憑欄,人也並不憔悴。 沈勝衣孫壽梅花徑上才轉了一個彎,就看到一個紅衣小姑娘憑窗低唱在一角紅樓之上。 小姑娘身旁一個年紀看來還不怎樣大的書生。 書生手中一根短笛。 短笛現在已放下。 沈勝衣往樓上望了一眼,忽然嘆了口氣。 孫壽應聲奇怪的望著沈勝衣道:「你嘆氣什麼?」 「你可懂音律?」沈勝衣反問。 「不懂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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