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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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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宜在晴天做,有些適合雨天,也有如不在深夜做,總沒那種味道。 像現在般的濛濛細雨,以前的自己最愛獨自漫步,拋開一切思量,感受被雨絲迷住了的天地。現在的他,最佳選擇莫過與妲瑪並肩而行,大家不用說話。 小敏兒也是個窩心的選擇,問題在俏宮娥等若已到了手,妲瑪仍然望之儼然,即之亦難,偏此正為最令自己上癮的情況。 與妲瑪的關係可以離奇來形容,一方面與他符太結下深仇似的,另一方面欲拒還迎,發生在驕傲明麗如妲瑪的美女身上,格外令人心動。和她的關係瞬息萬變,這一陣子嚴詞厲色,隔一陣子變至打情罵俏般,不給她勾去魂魄者,稀矣! 龍鷹混蛋,你明白我的感受嗎?妲瑪的若即若離,於老子來說最是對味。不知該感謝胖公公還是怨慰他,使老子耽溺於這類一直設法躲閃的情緒裡,愈陷愈深。 胡思亂想時,符太從支道轉入往正內苑門的車馬道去,映入眼簾是多把羅傘,五光十色,還有衣香鬢影,侍臣開道下,安樂公主和另一女子在宮娥簇擁下,朝他走過來,符太忙退返支道去,垂手恭立。 換過以前,他一點不像龍鷹般怕了這個蕩女,能一親公主香澤,肯定是個了不起的成就,且是純粹肉欲關係,不須負責任。可是現在和妲瑪纏上了,如給她曉得,亦肯定瞞不過她,自己這麼和安樂亂搞男女關係,將遭她看不起,因小失大。 就龍鷹的「醜神醫」與安樂的瓜葛,符太知之甚詳,也明白安樂想得到甚麼,得不到前不肯甘休的性情,然而符太卻不像龍鷹般諸多顧忌,應付蕩女有應付蕩女的手段,且自有個中的妙趣。 不過,符太開始有點糊塗了,又老又醜者,何故會受到宮內身分尊貴如安樂般的美女垂青? 香風襲鼻而來,不單有女兒家的體香,還有經香料熏過的羅袖飄香。 符太禮拜道:「太醫王庭經,參見兩位公主殿下。」 他不知「殿下」的稱謂是否合乎禮節,不過說錯了沒人怪他,醜神醫在宮內自有其特殊的地位。 符太更不曉得安樂身旁的女子是何人,然而見到她有資格和安樂並肩而行,衣飾華貴一如安樂,面相又有點像安樂,只是沒安樂出落得那般嬌豔俏麗,年紀又長上少許,猜她就是韋後所生四女裡的長女長寧公主,理該錯不到哪裡去。論美貌,長寧亦算中上之姿。 兩女在他前方五步處立定,其他人隨她們止步。 安樂語帶嬌嗔的道:「還道是誰,下雨不打傘。聽說神醫回來有好幾天了呵!卻不見神醫來打個招呼,是否眼中只有父皇、母后,卻沒有我安樂?」 符太自行平身,含笑灑然瞧去,該是長寧公主的貴女忍著笑瞧他,一副看好戲的神情,顯然對自己的醜神醫沒有惡感。平心而論,宮內由上至下,除非另有居心者,敵視醜神醫的肯定腦袋出了問題,因為頭暈身熱時,找誰來打救? 兩位公主後方,各有宮娥伴侍,符太特別留心位於安樂身後的兩個美宮娥,不單眼似桃花,且身材豐滿,體態撩人,心忖該就是龍鷹提過的月明、月影兩婢。只是此兩姝,已教男人心癢。 聞言,清清喉嚨,乾咳兩聲,道:「公主明察,鄙人的情況是初到貴境,人生路不熟,幾次想去拜候公主,還自以為記得路途,竟次次迷路,又不敢問人,怕被人向皇后娘娘告狀,說我王庭經不知規矩、逾越無禮,故而無功而返。哈!就是這麼樣,公主有怪莫怪。」公主、宮娥,全被他逗得掩嘴嬌笑,登時大添春色,連侍臣也禁不住為之莞爾,只要稍懂得想的,就知他在胡謅。 安樂不以為忤,還覺得醜神醫與別不同,敢對她出言調侃,佯嗔道:「虧你說得出口,不過見你在南詔時誤服毒草,可能弄壞了腦袋,本殿不和你計較。」 長寧忍著笑道:「神醫哪像壞掉腦袋?若真壞掉,怎醫得好父皇的怪病。」 她的美麗雖及不上安樂,卻有著柔軟溫適的悅耳聲音,咬字間流泄出難以抑制的甜美,又帶點輕煙似的沙啞,大添她的吸引力。 誤服毒草的說詞,只向妲瑪提過,想不到已傳入安樂耳內去。 妲瑪是在怎樣的情況下透露此事?很有可能是當韋後指出王庭經和以前似有點不同時,妲瑪為他解釋。若然如此,韋後便該曉得妲瑪試他武功的事,而妲瑪則維護他,為他說好話。 同時顯示安樂對醜神醫尙大感興趣,否則何來閒情問她母后關於他的事情。 符太道:「大公主看得很准,鄙人的腦袋只壞掉了認路的部分,其他沒有事。」 安樂「噗哧」嬌笑,橫他風情無限的一眼,苦忍著笑道:「不和你胡扯,快說,何時來和本殿治病,本殿近兩晚睡得不好。」 長寧推波助瀾道:「當然急不容緩,皇妹今晚又睡不好時怎辦?」 符太大感刺激過癮,一起來便要應付妲瑪的惡女,現在又須應付安樂的蕩女,長寧看來正經不到哪裡去,別人是「蛇鼠一窩」,她們卻是「蕩女一黨」。笑嘻嘻道:「公主有患,下臣當然赴湯蹈火,鞠躬盡瘁。不過!現在陰寒濕重,令鄙人舊病復發,不宜為公主診症,痊癒後立即趕來為公主效力。」 說出來也覺好笑。果然眾女一齊起哄嬌笑,沒人相信他的鬼話。 符太不論面具內外均沒半絲愧色,一副信不信由你的無賴姿態。 安樂現出喜嗔難分的表情,卻是開心多過生氣,難得有個人敢和她嘻笑玩鬧,跺足道:「你究竟來不來?」 符太見好就收,忙道:「來!來!當然來!哈!待鄙人先返尙藥局,找齊所有謀生工具,才去為公主診症治病,請公主明鑒。」 安樂公主唇角逸出一絲狡猾的笑意,大方的道:「呵!原來如此!神醫何不早點說出來。月明!」 後方的豔婢月明應道:「月明在!」 長寧立即垂下螓首,不讓符太看到她忍笑的怪模樣。 符太心呼不妙時,安樂道:「你給本殿隨神醫到尙藥局去,看神醫有甚麼須執拾的,再伺候神醫到飄香閣,免得神醫再一次走錯唯一的路。」 月明一聲領命。 安樂又得意洋洋地白符太火熱的一眼,偕長寧去了。 看著留下來貼身伺候他的撩人豔婢,符太首次後悔對龍鷹的警告掉以輕心,安樂的刁蠻任性實在他的意料之外。 眼前的亂局如何收拾。 今天是最忙的一天,制丹一事可因應暫擱一旁,但答應上官婉兒今天到宮外見她的事,宜早不宜遲,且為當務之急。最要命是他也很想再見大才女,喜歡與她周旋較量的滋味,比親近習蠻蕩女有趣多了,而不論他對上官婉兒幹甚麼,不虞洩露,充滿偷偷摸摸的樂趣。何況還有今夜與妲瑪之約。 月明移近少許,柔聲道:「能再次親近神醫,是月明莫大的福氣呵!上次服了神醫那帖藥後,到今天月明的頭眩病沒復發過,神醫確醫術如神,月明願為神醫做任何事。」 剛才頭暈,現在頭痛,除了大罵龍鷹混帳外,想不到任何從困局解脫出來之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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