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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日月當空4 | 上頁 下頁
七〇


  龍鷹終於抵擋不了她震撼人心的誘惑力,回復常態,心癢起來,道:「我的娘!秀美在勾引我,打開始你一直在勾引我,還說甚麼以前從未動過心。」

  花秀美忍俊不住的「噗哧」嬌笑,籲出一口氣俏皮的道:「完成任務哩!鷹爺終變回以前的鷹爺。」

  龍鷹探手過去,摟著她柔軟纖巧的小蠻腰,只要記起她跳舞時纖腰款擺的曼妙情景,他早神顛魂離,不知身處何方。湊過去嗅吸著她的發香體香。笑道:「秀美以為仍可脫身嗎?今晚我要你陪我。」

  花秀美毫無拒絕之意,淡淡道:「陪你在這裡看一晚月兒嗎?是秀美最能勝任的事呵!」

  龍鷹好整以暇的伸出另一手,托著她巧俏的下頷,在沒有反對力下,將她整張臉向他正面仰起,花秀美抵不住他灼灼的目視,自然而然閉上美目,睫目顫震,呼吸急促起來,當然更說不出俏皮話。

  龍鷹笑道:「秀美還可以東躲西逃嗎?再沒有那些日子了,告別過去吧!美麗的人生正在前路恭候花大家的芳駕。」

  接著狠狠吻下去。

  花秀美絕對地言行不一,嬌軀死命擠進他懷裡去,能做出任何曼妙動作的玉手,一手摟上他脖子,另一手摟他的腰,用盡所有力氣擁抱他,情熱如火,一發不可收拾。

  龍鷹吻個夠後,移離少許,細審她爬滿豔霞的絕秀花容,低聲道:「回家吧!我要到秀美的香居去。」

  花秀美呢喃道:「沒有問題,可是你要像對美修娜芙般謹守禮節,在床中間隔以布幔。」

  龍鷹手一用力,摟得她差點腰肢斷折,另一手在她香背大肆活動,揉捏她沒有半點多餘脂肪的香滑肌膚,愛憐的道:「秀美在吃醋嗎?」

  花秀美道:「當時秀美在想,為何陪鷹爺橫度羌塘的是美修娜芙而不是花秀美,秀美會很享受那種生死與共的動人滋味。何況鷹爺還是『不欺暗帳』的君子!」

  龍鷹完全絕對地對她著迷,迎著她呼吸的氣息,道:「我可保證在暗帳內,如何對待美修娜芙,便如何對待秀美。給老子張開眼睛,看不到你的眼睛,便看不到你內心的迷人天地。」

  花秀美「嗯」的應了一聲,一個旋身從他懷裡脫出來,往橋的另一端旋去,短短二丈許的距離,手腳和修美的身體做出行雲流水般百多個動作,每一個動作肢體均做出天衣無縫的配合,每個舞姿都是整體性的,無一姿態相同,連起來卻是不能分割的整套舞蹈,變化中隱含某種秘不可測的永恆意味,雖沒有鼓樂伴奏,但只從她舞姿的律動,龍鷹爽脆分明地感覺著似從她微妙動作傳遞出來的強勁節奏。

  這堪稱天下無雙的舞藝大家,身輕似燕,當她以長而有力的腳趾著地,前後作動,更是輕如無物,雖仍踏足於實地,卻予人自由飛翔的幻覺。

  她的表情專注至近乎神聖,所過處似被她激起陣陣光彩奪目的漣漪。

  龍鷹看得目不暇給,神迷魂眩,全心全意享受著她天下無雙的示愛方式。

  看似要舞往橋外,忽然龍鷹發現她正不住接近,明明是退後的舞步,卻是前進,龍鷹首次不信任自己的眼睛,同時曉得心神已完全被她俘虜。

  與前不同的是,她從某一仙家妙境重返凡塵,再非旁若無人的起舞,目光隨著正秀髮飄揚的臉龐,不住朝他瞄來,還以眸珠的轉動,強調心神和舞姿步法的混沌如一,毫不掩飾芳心處再沒法隱藏的喜悅,向情郎獻媚撒嬌,或回眸一橫,或媚眼直送。總能勾掉龍鷹的三魂七魄。

  她的動作變得誇張起來,但又是那麼含蓄,唯一可容納兩種極端和矛盾的姿態,是媚在骨子裡的張力,驕傲地向龍鷹展示她身體最動人的美態,充盈線條之美。

  邊往他舞來,花秀美檀口微張,邊吟唱著龍鷹聽不懂的龜茲情歌。聽得懂與否再不重要,嵌入她嬌姿美態,似吟似詠。縹緲優美、如雲似水的歌聲在這座古老而美麗、遠離中土的城市縈繞徘徊,令黑夜無人的長街籠罩在無法出走,也不願出走的氤氳氛圍裡,龜茲城再非龜茲城,而是夢境中深邃的幽谷。

  翌日醒來,花秀美小綿羊般蜷伏在他懷裡。

  夜來風雨,臨天明前來的春雨,變成淫淫雨粉,征服了窗外的世界。

  龍鷹愛不釋手的撫摸她滑勝凝脂的香軀。想起昨夜懷內伊人的長街夜舞,她清麗脫俗、獨特的言情方式,抵死纏綿時的毫無保留和狂熱,心裡燃起一團永不能撲滅的情火。

  沒有一刻。他比這刻更瞭解她。

  也許人與人之間到了某一極限,便會有難以逾越的阻隔,他卻知道自己已越過此極限,與她到達水乳交融的境界。

  基於過去悲慘的遭遇。令花秀美對人生感到倦怠。可是她對生命的眷戀並沒有被無情的現實瀝盡光輝,她的熱情體現在歌藝舞技上,那成為她生活的全部。對其他人。包括她的兄長,她將真正的自己密封隱藏。可是在昨夜,她已將自己釋放出來,淋漓盡致。

  龍鷹曉得她早醒過來,道:「知道我為何從沒要求秀美隨我返回中土嗎?」

  花秀美用整齊雪白的牙齒在他肩頭處噬了一口,輕微的痛楚,痛到心底裡去。

  龍鷹自言自語般道:「因為花大家是屬於龜茲的,沒有了花大家的龜茲,便像皇冠失去了最耀目的寶石,再沒法成為最高的象徵。」

  花秀美噬他第二口。

  龍鷹「嘩」一聲,誇張的叫起來,雪雪呼痛道:「想收買人命嗎?」

  花秀美狠狠道:「秀美是和你算帳,你的『不欺暗帳』竟是這樣子的嗎?」

  龍鷹啞然笑道:「花大家要怪,便要怪自己的年少無知。所謂『不欺暗帳』,根本無關痛癢,最重要是不要欺騙自己,不要讓時光虛度,從指隙間溜走。嘻嘻!為誆花大家上床,老子甚麼卑鄙無恥的話都可以說出來。」

  見花秀美沒有作聲,龍鷹笑道:「花大家今晚要不要小弟再來個『不欺暗帳』?」

  花秀美嬌柔的道:「下雨哩!」

  龍鷹大喜道:「花大家是不想我到作坊去做苦工嗎?這個沒有問題,待我去知會那兩個小子,他們會體諒小弟的為難處。」

  花秀美給他逗得忍不住,發出銀鈴般好聽的嬌笑,率性柔媚。用指尖在他胸膛比劃著,含笑道:「不要以為我對你惟命是從,對我來說,男女間的愛情,就像在冰天雪地裡努力燃燒木柴來取暖,當火熄滅時,依舊是天寒地凍。」

  龍鷹故作驚訝道:「這個比喻很有意思,唯一的問題是,以花大家昨夜的表現觀之,花大家實有言行不一的情況。」

  花秀美不依道:「鷹爺呵!」

  龍鷹道:「究竟要我陪你一整天,還是釋放我到作坊當冶鐵學徒?快說!」

  花秀美羞不可抑,將頭臉埋入他頸項處,不肯答他。

  龍鷹一陣感觸,若非懷中抱著剛和自己有合體之緣的美女,無論他如何掙扎,仍沒法走出因兩女的死亡而來的生命沼澤。

  同時想到另一問題。

  敵人怎曉得他會到龜茲去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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