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龍戰在野5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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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易之和張昌宗怎想得到此中關鍵,還以為日受重視。別人視他們為「男寵」,他們卻認為是「皇夫」,說不定或許有一天,皇位由他們繼承。在這種不明真相時勢的心態下,兼全無退路,於是以打垮李顯集團和武氏子弟為首要之務。 龍鷹深悉其故,能以鳥瞰的角度,掌握二張的真正處境。 他立足院門前的一刻,兩扇門同時張開,年平生兩手負後,微笑道:「鄴國公候范兄久矣。請!」 年平生外號「逍遙生」,法明四徒之一,解散僧王寺後,法明四徒除太平的師父三真妙子外,因著以前與二張的關係,被二張招攬。 另外兩徒是「笑裡藏刀」檀霸、天竺高手精通瑜伽術苦行僧般的羊舌冷,他們名義上是法明徒弟,法明亦有指點他們武功,可是早在奉法明為師前,四徒各有驚人藝業,乃能獨當一面的人物,故投師學藝只是個幌子,實為投靠依附。 特別是檀霸,本身凶名極著,仇家遍地,不得不倚仗法明的蔭庇。 法明四徒裡他最難瞭解的是羊舌冷,看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,既不為名也不像為利,真不明白他為何踐此渾水,至乎有何讓他活下去的理由。 年平生是法明最放不下的徒弟,曾著龍鷹網開一面照顧他。師兄有命,龍鷹義不容辭,門啟後驟見此君,百感交集。 龍鷹目光落在他掛腰的佩劍去。 在江湖上行走,高來高去,帶刀攜劍者自以掛在背上遠較方便,可是在平常情況,背刀負劍實大礙觀瞻,所以不論文武二將,要帶刀劍會掛在腰間,也有人以腰佩劍為裝飾,剩是年平生這個佩劍習慣的改變,可見他再不用過江湖刀頭舐血的生活。 如龍鷹與三人困在空無一物的密室內生死決戰,以他現時的實力,仍沒十分的勝算,憑此測之,二張如今親衛高手團的實力何等龐大。何況尚有那個叫「沒影子」的傢伙。 龍鷹行江湖之禮道:「這位兄台高姓大名。」 年平生算是有禮,抱拳應道:「本人年平生,范兄請!」 龍鷹感應到至少有七、八道目光,射背而來,知如不依言入院,會就在這個位置被敵方高手群起夾擊。 張氏兄弟橫行霸道之極,欺他是外人,擺明一言不合格殺勿論,視王法為無物。說到底日安舍是他現時的家,竟被鵲巢鳩佔,反客為主,是非常無禮。依江湖規矩,龍鷹可以立即翻臉動手,沒人可說他半句話,但當然這裡是神都而非江湖,龍鷹沒殺二張的理由,也不屑讓他們的血沾汙雙手。 龍鷹略一頷首,昂然舉步。 年平生往後稍退,然後轉身領路,道:「范兄請隨我來!」 兩道淩厲目光從左右射來,是打開院門一高一瘦兩個高手,精斂神足,乃內外兼修之士,雖叫不出他們的名字,卻頗眼熟,該是曾見過的二張隨員,再不是以前對著「醜神醫」的友善態度,殺氣騰騰。 龍鷹暗忖如自己是真正的「範輕舟」,今天勢沒命活著離開。 院內除年平生三人外,沒其他人。 日安舍主廳內約六至八人間,他能掌握的是其中五個人,另兩人不現任何波動,純憑此點,已知其是能與他龍鷹相埒的高手,單對單仍有硬拼的實力。 「沒影子」肯定不在廳內,或許慣了見不得人,故躲在暗處窺伺監視,防他有本領突圍逃走。 二張確夠狠夠辣。 龍鷹追在年平生身後,拾級登階,年平生跨過門檻後,移往一邊,就像忽然消失,迎接「範輕舟」的是兩道淩厲的眼神,一張笑臉。 塗脂抹粉的張昌宗坐在中央大圓桌面向龍鷹的一邊,左邊是法明四徒裡最令龍鷹顧忌的「笑裡藏刀」檀霸;右邊坐的是個子不高的中年漢,寬額大耳,加一個蒜頭鼻子,外形毫不出眾,可是他銳似刀刃的眼神,使龍鷹看出他的實力比檀霸差不了多少,縱有不如,亦是一籌半籌間。 中土地大物博,高手屢出不窮,龍鷹又未曾真正在江湖混過,沒法憑相貌認出此人是誰。 檀霸笑嘻嘻的,像因見到「範輕舟」,非常開心,不過知他綽號者,當曉得他愈笑得開心,愈想殺人。 張昌宗面無表情的冷喝道:「坐!」 龍鷹欣然道:「謝鄴國公賜坐。」 言畢毫不客氣,在桌子另一邊拉開對著張昌宗的椅子,從容不迫的坐下。 除留守他後方大門旁的年平生外,廳堂四角各立一人,全為不可多得的一流好手,封死廳堂逃路,若要從通往後進的出口開溜,先要闖張昌宗、檀霸和不知名高手的一關。 張昌宗地位最高,武功卻數他最不濟事。 龍鷹最不怕的是動武,因不用左瞞右瞞,可放手而為,肯定非常痛快,還可將「橫念」付諸實踐,看在招式變化和魔氣道勁的運用上玩出怎麼的花樣。這麼多第一流的高手能人送上門來,難得之至。 惜最不明智亦為動武。 因後果殊難逆料,動輒弄砸馬球比賽,張昌宗大可以因有「範輕舟」在郡主隊內,拒絕應戰。 張昌宗嘴角逸出一絲充滿輕蔑意味的笑意表情,輕挑的道:「剛見過那騷蹄子嗎?她對本公有何話說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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