爾國臨格(22)_黃易

二二

　　說什麼自己也是美國公民，又有像探索者那種跨國公司和國際刑警在背後撐腰，除非對方拿到真憑實據，可以起訴他，還要法庭的批令，才可將他無限期扣押下去，直到判決。

　　加能出現在他左側，先把一大迭又厚又重的文件，隨手拋在桌上，才在他對面的空椅子坐下，煞有介事道：「淩先生！你這次麻煩了。」

　　淩渡宇緩緩睜開眼睛，神光電射的虎目鷹隼般盯了加能一眼，這經驗老到的國防部高官竟不由得避開了他的眼光。

　　加能驀地醒覺，把目光移回來與他對視著，老羞成怒道：「你知不知道惹上了天大的麻煩，牽涉進兩起恐怖份子的炸彈案裡，在這裡，恐怖活動乃嚴重的罪行，判刑最重。」

　　淩渡宇油然微笑，淡淡道：「請問是什麼案件，傷了多少無辜的人呢？」

　　加能嘴角抹過一絲冷酷的笑容，沉聲道：「請問淩先生昨晚溜下馬諾奇小姐的車後，到了哪裡去呢？」

　　淩渡宇好整以暇道：「這麼關係重大的問題，本人要有律師在場，才可答你。」

　　旋又訝道：「調查恐怖份子理應是聯邦調查局的職權範圍，怎須勞動國防部的大駕呢？」

　　加能寒聲道：「不怕透露你知道，這是來自最高層的指示，這兩件事性質非常嚴重，絕不會善了，如果淩先生合作的話，很多事都可以商量。」

　　淩渡宇啞然失笑道：「法律是可以商量的嗎？」

　　加能面不改容道：「法律只是原則，為了國家的利益，執行上亦容許一定的彈性，總統便對某類罪案有特赦的權力。」

　　頓了頓道：「淩先生年輕有為，如此大好前途盡棄於牢獄裡，實在令人惋惜。監獄是很可怕的地方，重犯的牢房更是黑暗世界，像淩先生這麼身嬌肉貴，碰上獄裡那些有特殊愛好的人，不用我說你該知道會有什麼遭遇了。」

　　淩渡宇哂道：「這是恐嚇嗎？」

　　加能誇張地指著他道：「我絕沒有這意思，只是提醒你合作和不合作，那種天堂、地獄間的分別。」

　　「來，讓我給你看點精采的東西。」

　　往後打了個手勢，左邊的牆往兩旁移開，露出一個巨型的顯像螢幕。

　　一幅畫面呈現了出來，正是「抗暴聯盟」那座農莊的俯瞰圖。

　　接著是被夷為平地後的畫面。

　　圖片一幅接一幅顯示出來，都是事後由現場撿到各種器材的碎片。

　　加能得意地道：「這些碎片證明來自各類先進的儀器，例如電訊追蹤器，通訊設備，任何曾進入這房子裡的人，我們都有理由懷疑他們曾從事某種非法活動，例如間諜又或恐怖活動，沒有經過批准，這類電訊器材都是非法的。」

　　淩渡宇一陣心煩，想不到衛星可以拍到農莊的圖片。

　　加能更是意氣飛揚，站了起來，來到顯示幕幕旁，像教書先生般介紹道：「讓我們先看一段前晚攝錄探索者大廈天臺升降停機坪時，得到的精采片段。」

　　淩渡宇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，螢幕呈現出來果然是前晚他和蘭芝等登上直升機的情景，由不同的角度拍攝下的紅外線影像裡，每個人的臉容都清晰可辨。

　　加能笑道：「這還未夠精彩，我們只能由附近的大廈拍到旅程開始的部份，但偉大的衛星，卻將整個過程攝了下來，以數位的形式送回我們國防部的接收網路內，再由電腦化成影像，請欣賞偉大的科技成果。」

　　畫面再變，這次顯然模糊多了，更由於下著細雪，但影像雖不清晰，仍可分辨到是同型號的直升機，以及由高空俯瞰下來看到他們登上直升機的情況。

　　如果加上時間指示和人證，他們確實很難否認。

　　加能故意誇張地嘲諷道：「淩先生究竟要陪兩位美麗的女士到哪裡去吃晚餐呢？噢！還有我們的老朋友金統，希望他不會因此事丟官。看！直升機飛起來了。」

　　就在他得意忘形時，畫面倏地轉黑，變成一對美麗的眼睛，俏皮地眨了一下後，逐漸消去。

　　加能像電影的凝鏡般愕在當場。

　　淩渡宇亦目瞪口呆，卻是為了截然不同的理由。

　　「救世主」並沒有離棄他這個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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