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失的永恆(24)_黃易

二十四

　　淩渡宇轉頭望去，直升機在明月映照下，怪物般筆直飛過來。

　　第一個念頭叫他找地方躲起來，但當第二個念頭升起時，他已決定站立不動。

　　他望向飄雲，後者的眼光迎上了他，堅決而肯定。

　　她明白了他的計畫。

　　直升機飛臨頭上，停了下來，強烈的射燈，將他們照得像透明般難以隱藏任何東西。

　　通過擴音器的聲音以阿拉伯話叫道：「放下你們的武器，我們是利比亞軍隊，你們已被逮捕了，除了投降外再沒有選擇。」

　　淩渡宇抬頭望去，只見到令人睜目如盲的強烈射燈光源，他舉起右手，作了個投降的姿勢，然後慢慢探手衣內，慢慢伸出來，手拿著槍管，高高舉起。

　　任何令他們懷疑的動作，只能召來殺身之禍，可以想像最少有兩支以上的自動武器，對準著他們兩人，在每秒三發的速度下，不出十秒，他們將變成蜂巢般的屍體。

　　「將槍丟開。」

　　淩渡宇左手一揮，手槍打著轉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軌跡，落在沙上。

　　旋葉卷起的狂風，掀起了盤舞的沙塵，使他們像稻草般東歪西倒，眼目難睜，袍服飛揚。

　　直升機上的軍士繼續發出命令道：「現在面對著地趴下去，手和腳大字形張開，違抗者將格殺勿論。」

　　古往今來的遊戲裡，失敗者都是備受勝利者的嘲弄和侮辱的。

　　淩渡宇和飄雲依言趴下，臉埋在沙裡，變成兩個人造的「大」字。

　　直升機緩緩降下，無線電通訊的獨有聲音響起，駕駛員通知著獵物已經手到擒來。

　　淩渡宇略抬起頭，越過飄雲的嬌軀，在強光裡見到直升機在他們左側三十多碼處冉冉降下，上面除機師外還有四名全副武裝的利比亞士兵。

　　旋葉的速度開始轉慢。

　　在直升機還未降到沙上時，四名士兵逐一跳了下來，踏著黃沙，「噗噗噗」地向他們迅快迫來。

　　「砰！砰！」

　　淩渡宇左胸給走過來的兵士的軍靴重重的踹了兩腳，他痛得叫了起來，當然以他的捱揍能力，這兩腳只像隔靴搔癢，但他一定要裝模作樣，好使對方掉以輕心。

　　「喀嚓！」

　　俄制的卡拉什尼科夫衝鋒槍頂著淩渡宇的後腦，另一名士兵粗暴地向他搜身。

　　另兩名士兵嘿嘿淫笑道：「這妞兒真美！」

　　飄雲發出了一下尖叫，顯示士兵對她有所行動。

　　接著下來所發生的事快得超越了人的思想。

　　藍光爆起，兩名士兵離地拋開，滾跌地上，手中的衝鋒槍脫手飛去，比起淩渡宇來，他們對流能的抗力自是大大不如，立時昏死過去。

　　用槍嘴頂著淩渡宇後腦的士兵條件反射般提起槍，想向飄雲發射，但淩渡宇已轉過身來，雙腳首先絞著騎在他上面搜身的士兵的雙腳，借翻動的勢子，將他絞得側跌地上，同時借腰力彈起，一拳正中那想向飄雲發射的士兵小腹下的要害。

　　那士兵痛得彎下了腰。

　　飄雲撲了過來，飛起一腳，踢正那士兵腦燦，那士兵頹然倒下，昏了過去。

　　同一時間淩渡宇亦打昏了那給他絞跌在地上的士兵，將衝鋒槍搶了到手。

　　「砰！砰！砰！」

　　卡拉什尼科夫衝鋒槍震耳響起。

　　直升機的射燈爆成一天碎粉。

　　停下的直升機旋葉又開始轉動，但一切遲了。

　　淩渡宇以驚人的高速橫過三十多碼的距離，來到直升機旁。

　　機師驚惶地自動舉起雙手。

　　車輛馳動的聲音，從遠方的公路傳來，利比亞員警聞訊趕至。

　　淩渡宇喝道：「要命的就滾出來！」

　　那機師爬了出來，淩渡宇槍柄一揚，機師木柱般傾倒地上。

　　淩渡宇向奔來的飄雲招呼道：「快上來！」

　　公路處傳來煞車聲和人聲，只要五分鐘，大隊人馬便可由公路處趕到這裡來。

　　淩渡宇進入駕駛的位置，飄雲坐在他身旁，衝鋒槍監視著倒在沙上先前還揚威耀武，現在卻變成五條可憐蟲的人。

　　淩渡宇啟動引擎，直升機的主旋翼運轉起來，不斷加速，很快便達到頂點，他將主旋翼的攻角增大，以加強升力，直升機升離地面。

　　飄雲叫道：「來了！」

　　淩渡宇側頭一望，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，只見最少百多名利比亞謷察，扯著幾頭向前直沖狂吠的巨型警犬，潮水般從公路處湧來，即使沒有給直升機發現，要在這樣規模的圍捕下逃生，也是難如登天。

　　直升機不斷升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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