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黃易 > 大唐雙龍傳4 | 上頁 下頁 |
一九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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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之軒哈哈笑道:「老兄的霸氣到那裡去啦!」說話時在丈許外「呼」的一掌遙擊,生出驚濤狂飆般又無比集中的一股勁風,迫徐子陵硬拼。徐子陵心知肚明自己和這邪王的武功仍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,對方遠攻近搏,均揮灑自如,把主動全控在手上。這一掌擊來,不但暗藏不死印功的奇著,且是好戲在後頭,只要他稍有失著,對方的攻勢會如長江大河般湧來,直至他橫屍橋頭才休。 徐子陵長笑道:「今晚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」剎那間把生死置諸度外,絲毫不讓的揮拳迎擊。 「篷」!徐子陵不但沒給震退,反向前跨躍一步。原來這股看似強猛的勁氣,交接時忽化成陰柔之勁的拉扯勁道,不過徐子陵早有預防,否則就要當場吐血出醜。掌風忽變,從陰柔變成陽剛,由冰寒轉為灼熱,如此詭異的變化,只有石之軒能融會生死兩個極端的不死印法始能辦到。生可變為死,死可變為生。 徐子陵如受雷殛,渾身劇顫。在剎那間,掌勁內不死印氣勁像波浪般一重重的向徐子陵撞擊,忽然剛猛,忽而陰柔。即管以徐子陵經《長生訣》與和氏璧改造過的經脈,也要吃不消。 徐子陵蹌踉跌退。潰不成軍。石之軒鬼魅般飄來,臉容變得無比冷酷,淡淡道:「待石某人送岳兄上路吧!」徐子陵猛吸一口氣,把翻騰的氣血全壓下去,背脊一挺,變得威淩無儔,發拂衣飄,長笑道:「邪王中計啦!」寶瓶印氣,全力出手。 *** 婠婠像回到香閨中,悠然自得的往床上躺下去,舒適的歎一口氣,望著床上的頂蓋,柔聲道:「這些被鋪都是剛洗濯過和經晾曬過的,所以仍有太陽的香潔氣味。」寇仲頭皮發麻的在床沿立定,俯看她橫陳榻上觸目驚心的誘人曲線,最後落在她那對純白無瑕的赤足上,煞費思量的道:「你整天赤著腳走路,為何仍可以這麼乾淨的?」 婠婠閉上美目,道:「不要吵!人家很累,要睡覺哩!」寇仲心想這還得了,若她賴在這裡睡至天明,自己怎樣向人解釋,虧自己今天還不住向人吹噓練的是童子功。苦笑道:「婠大姐!算你贏啦!有甚麼條件,即管開出來吧!」 婠婠把嬌軀挪開少許,纖手拍拍騰出來的半邊床沿,輕輕道:「少帥請稍息片刻,暫作婠婠的枕邊人好嗎?」寇仲有種任人宰割的失敗感覺,雖是腦筋大動,仍想不出一個應付婠婠敲詐威脅的良方,歎道:「我寇仲是英雄好漢,不會偷襲你婠大姐,可是你從未試過做良家婦女,作你枕邊人這麼危險的事,請恕小弟難以奉陪。」 婠婠美目像深黑夜空的亮星般一閃一閃的睜開朝他仰視,嘴角逸出一絲笑意,神態動人,柔聲道:「少帥和子陵這麼本事,大搖大擺的混入長安,我怎捨得殺你們呢?殺了你,誰給我們去起寶藏。」寇仲頹然坐下,忽然哈哈一笑,在她身旁臥下去,愈想愈好笑的道:「坦白說!我們並非定要尋到寶庫的,對我來說這只是個尋寶的遊戲,既可滿足好奇心,又可還了娘的心願。」 婠婠側臥以手支頤、美目深注的打量他,笑意盈盈的道:「少帥可否把說的話重複一趟,因為小女子聽得不太清楚。只有當人家肯定你再沒興趣去發掘寶藏,才會使人效少帥的故技,在城內各顯眼處大書『莫神醫是寇仲扮的』八個大字。」寇仲立被擊中要害,別頭朝向枕邊的絕色美女。 卻岔開話題道:「我有個很奇怪的感覺。小弟和婠大姐相識有一段不短的日子,可是卻從來不瞭解你。例如你心內想甚麼?有甚麼追求?除了殺人、放火、鬥爭、仇殺外是否尚有別的生活?閑來會幹甚麼?對人會否生出感情?我真的一點都不明白你。」婠婠聽得微微一怔,露出深思的神色。 輪到寇仲大為愕然,剛才一番話雖是有感而發,主要仍在胡謅一番,好拖延時間,看看有甚麼方法作出反擊。婠婠的眼神倏地變得銳利如刀刃,盯著他道:「我們追求的東西,你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。」寇仲哂道:「你不說出來,怎曉得我是否明白。除非那是有違天理,例如追求把天下所有人滅絕,那我就非是不明白,而是恕難接受。」 婠婠眸光變化,淡淡道:「少講廢話,我們的條件很簡單,就是找到寶藏後,你須任我們從庫內取走一樣東西。」寇仲冷笑道:「我怎知你會否履行協議,在這方面你們一貫惡名昭著,假若屆時你們違諾獨吞寶庫,不如我趁早離開,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,後悔莫及。」 婠婠挨近少許,在他耳旁呵氣如蘭的道:「這個很簡單,只要徐子陵肯親口保證把庫內的某件東西交給我,我們陰癸派將全力協助你們,否則只是石之軒那一關,你們絕過不了。」寇仲心叫厲害,婠婠看得很准,徐子陵正是那種一諾千金的人,歎道:「那我先要和陵少商量一下才行。」 婠婠香肩微聳,似是漫不經意的道:「這個當然。最遲明晚你要給我一個確實的答覆。他要親口向我許下諾言。」嗅著她清幽健康的迷人體香,寇仲皺眉道:「你是怎樣猜出我的身分?」 婠婠雙手輕按床褥,飄離臥榻,落到床旁,含笑搖頭道:「少帥這麼聰明,總會猜到的。」寇仲盤膝坐起來,虎目灼灼的射往婠婠,沉聲道:「你仍未猜到陵少扮作甚麼人吧?要不要我告訴你呢?」 婠婠微聳肩胛,俏臉上露出個可令任何男人意亂神迷的嬌憨表情。無可無不可的道:「這個悉隨尊便。」寇仲現出一個作弄的頑皮表情,拍拍身旁的枕頭道:「還以為你今晚會和小弟共渡春宵,原來只是騙人的。」 婠婠往後飄退,倏忽消沒在珠簾外,聲音遙傳回來,像柔風般吹進他耳內嬌笑道:「你練的不是童子功嗎?奴家怎忍破你的童身呢?」寇仲氣得倒回床上去,再沒有站立起來的意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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