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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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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銑見兩人呆瞪著他,啞然失笑道:「我的稱帝只是形勢迫成的,你不稱帝,別人就以為你沒有志氣,既不肯依附,更不會怕你。所以我在外人之前總要裝裝門面扮皇帝。但寇小兄和徐小兄已是自己人,便不用多此一舉。」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了個眼色,都看出彼此心中的懍然。蕭銑果然不簡單,籠絡人的手段更是高明得不著痕跡,親切自然,惹人好感。蕭銑從容微笑,道:「來!坐下再聊!」在他帶頭下,寇仲、徐子陵、雲玉真和香玉山圍桌坐下。 蕭銑背對著窗外陽光充沛的大花園,搖頭喟然道:「真是可惜,玉山告訴我兩位小兄無意加入我軍。但人各有志,我蕭銑自是尊重兩位小兄的決定。何況我和兩位小兄既成好友,已是心中欣慰。」寇仲拍桌歎道:「難怪巴陵幫在二當家手上,聲勢遠勝從前,現在得見二當家,才驟然醒悟個中原因。」 蕭銑呵呵笑道:「寇小兄真會捧人,言歸正傳,兩位小兄為何對刺殺任少名這麼有把握呢?」頓了頓沉吟道:「他的流星錘名列奇功絕藝榜上,使得出神入化,宜遠宜近,生平除了被『天刀』宋缺殺得落荒而逃,硬被趕離嶺南外,從未逢過敵手。」 寇仲露出一個充滿了強大信心的微笑,淡淡道:「若不冒點險,何能成大事。」雲玉真聽著他充滿豪情壯氣的說話,看他充滿某種難言魅力的笑容,秀眸射出迷惘神色。寇仲似有所覺,朝她回了個充滿促狹笑意的一眼,這美麗的幫主立時霞燒玉頰,又嗔又羞的垂下頭去,神態婉媚動人。徐子陵亦看得心中一動,對她的觀感略有改善。 蕭銑卻像甚麼都看不見,目光落到徐子陵臉上,溫和地道:「徐小兄似是惜語如金的人。」徐子陵瀟灑地聳肩道:「蕭當家誤會了,我只是不知說甚麼才好罷了!」 蕭銑哈哈笑道:「說得好!我最歡喜和有真性情的人結朋友,兩位都是至情至性的人,那從兩位與素素夫人間的姐弟真情就可看到。目下判斷兩位能否成功刺殺任少名,尚屬言之過早,但若是過於危險,寇小兄和徐小兄務須忍他一時,暫且作罷。」寇仲暗叫厲害,點頭道:「二當家的忠言,我兄弟倆會銘記心頭。」 蕭銑道:「此去玉山亦會隨行,並動用一切人力物力來協助兩位。你們除了要小心任少名外,更要小心林士宏,此人不但武功高強,更是狡猾凶辣,兼之手下高手如雲,其中尤以給他封為國師的崔紀秀文武雙全,更是智計過人,定須格外留神。」徐子陵愕然道:「香將軍實不必和我們去冒這個危險。」 香玉山插入道:「只有我才清楚九江的情況,可作出最適當的安排,換了其他人,都難當此任。」蕭銑斷然道:「可進則進,須退則退,沒有玉山陪你們去,我怎能放心,兩位小兄萬勿拒絕。」徐子陵和寇仲對視苦笑,心想若香玉山有甚麼三長兩短,他們怎樣向素素交代呢? *** 黃昏時分,一艘巨鯤幫的中型快速船艦,開離巴陵,順流東下。徐子陵和寇仲立在船尾處,瞧著風帆駛過激濺起的波紋,腦海中仍浮現著素素送別時的悽楚情景,差點就想折返去安慰她,告訴她會永遠陪在她身旁。他們都感到香玉山的安危成了肩頭的重擔。寇仲歎道:「想不到蕭銑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,一句都不提『楊公寶藏』,恪守以前在那封信的立場。」 徐子陵道:「這人很難捉摸,頗有點高深莫測,可肯定他在武功和權謀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比老爹要滑溜多了。」寇仲笑嘻嘻道:「有其主必有其手下,現在我才知道香小子是向他偷師的。」 徐子陵凝望正給太陽餘暉渲染得像一幅圖畫的雲天與遠山,默然半晌,低聲道:「我們為何這樣不歡喜香玉山呢?是否一種偏見,又或妒忌他把素姐從我們間奪去了。」 寇仲微一愕然,思索好一會才道:「或者是開頭的印象很重要。首先他是經營妓院和賭場的人,通常這類人都很少是正人君子。其次是他屈於勢力,把我們出賣給彭梁會的豔娘子任媚媚,所以在心中總認定他不是可靠的人。唉!現在只有希望他對素姐是真心的,而不是利用她來驅策我們。」旋又笑道:「不要談這種令人頭痛心煩的事好嗎?我們跟前就有個脫離『青頭行列』的機會,一世人兩兄弟,我可讓你先上馬的,夠義氣了吧!」 徐子陵呆了一呆,好半晌才明白過來,皺眉道:「你該知道答案,我情願你去找青樓的姑娘,也不想你和雲玉真搞上。」寇仲微笑道:「美人兒師父與青樓姑娘唯一的分別,就是她可自由選擇床上的對手,而且像她那麼美麗的女人,青樓內亦甚罕見,小陵你實在沒有道理反對。」 徐子陵淡淡道:「還有另一個分別就是青樓姑娘以金錢作交易,你和雲玉真卻是以感情作交易,看看最後誰要付出更大的代價。若你要利用她去控制巨鯤幫,我的心會很不舒服。」寇仲默然半晌,低聲道:「假若我是真的喜歡她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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