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高庸 > 旋風十八騎 | 上頁 下頁 |
| 六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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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宇寰笑道:「正是。若不是你跌破那一缸酒,我也就不會發現那七株玫瑰花指示的方向了。」 鐵蓮姑茫然道: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真叫人越聽越糊塗了。」 霍宇寰道:「剛才我和林姑娘正談論著字條上各種花竹名稱的含意,雖然猜想到那可能是暗示某種物件藏在花園內,可惜卻無明確路線可循,恰巧那時候你在一簇花叢旁邊,跌碎了酒缸……」 林雪貞岔口道:「後來怎麼樣?」 霍宇寰道:「後來,我無意中發現那花叢邊栽植著七株玫瑰,形如一支箭鏃,最尖端的一株,指著正南方。於是,我突然想到,『玫瑰七錢』,是否暗示『在七技玫瑰的前方』之意呢?」 鐵蓮姑和林雪貞凝神傾聽,臉上都流露著振奮之色。 霍宇寰接著道:「當時我也只是懷著『姑妄一試』的心情,向南方走去,誰知走到第七步,便又發現地上擺著四盆芍藥。」 林雪貞脫口道:「那豈不合了『芍藥四兩』那一句?」 霍宇寰道:「一點也不錯。那四盆芍藥,給了我極大的信心──但是,字條上為什麼要用『芍藥四兩』,而不寫『四錢』?其中必有緣故。」 林雪貞道:「什麼緣故?」 霍宇寰微微一笑,道:「我經過苦思,終於被我想明白了。原來那個『兩』字,共有兩種含意:一是代表距離,一是代表方向。」 鐵蓮姑也忍不住了,接口道:「到底代表什麼?請你快些說出來好不好?」 霍宇寰點頭道:「你別性急,慢慢聽下去就知道了。」 說到這兒,又故意住了口。 林雪貞跺腳道:「急驚風偏偏遇著慢郎中。真是要命。」 霍宇寰笑道:「你們輪流打岔,叫我如何說得下去呀?」 林雪貞道:「好!好!好!咱們不打岔了,你快說你的吧。」 霍宇寰這才慢條斯理說道:「兩者倍也。『四兩』的意思,是指『四』的雙倍,換句話說,就是指距離芍藥八步的地方……」 林雪貞不知不覺地又岔口問道:「那麼,方向呢?」 話出口,才發覺又岔了嘴,連忙搖手道:「對不起!對不起!算我沒有問,我錯了。」 鐵蓮姑對她本有幾分不快,見了這種嬌憨無邪的神態,也不禁莞爾失笑,妒意全消。 霍宇寰微微一笑,繼續道:「以字形而論,『兩』從人,與『內』字近似,如果去掉『兩』字內的人字,再與『四』字覆合,就是『西』字,這自然表示應該轉向西方了。」 林雪貞突然「咭」地笑出聲來,又想岔口,急忙用手掩住了嘴巴。 霍宇寰道:「你要說什麼?索性說出來吧,省得憋在肚子裡生蟲。」 林雪貞搖搖頭笑道:「沒有什麼。我只是很佩服霍大哥,居然比拆字先生還強。」 霍宇寰聳聳肩,道:「我若不會拆字,怎解得透令師的紙上玄機。」 鐵蓮姑笑道:「好啦!別扯閒話,還是說正事吧。」 霍宇寰雙手一攤,道:「以後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。我向西去了八分,便找到三株秋菊,然後就順利地進入竹林,發現了這六支墨竹。」 鐵蓮姑沉吟道:「如此看來,當初許老前輩埋藏這柄鑰匙,的確很費了一番苦心。這件事,他為什麼連林姑娘和孟相公都瞞著不肯告訴呢?」 霍宇寰道:「據我猜想,他是早已料到《百鯉圖》的風聲會洩漏,倘若發生變故,怕林姑娘師兄妹無力護寶,反招禍患,才特意如此安排,留待異日之用。」 鐵蓮姑道:「你是說,許老前輩已將《百鯉圖》收藏在那道秘密鋼門裡了?」 霍宇寰道:「想必如此。」 鐵蓮姑道:「可是,林姑娘卻說,許老前輩遇害以後,她還看見過那幅《百鯉圖》……」接著,轉顧林雪貞道:「是這樣的嗎?」 林雪貞點點頭,道:「是的。師父被害後,我和師兄清點遺物,還看見過那幅圖畫。」 鐵蓮姑道:「你可還記得放在什麼地方?」 林雪貞想了想,道:「好像在書房那口檀木箱子裡。」 鐵蓮姑道:「走!咱們去找我看。」 三人穿過花園,重回書房。 林雪貞熟練地啟開一口紫色檀木箱,從箱中取出一卷立軸,道:「暗!在這兒了!」 那紙軸卷紮得很整齊,放在一支長形錦囊中,錦囊上繡著五個字──《寒塘百鯉圖》。 霍宇寰不禁納悶道:「這就奇怪了,《百鯉圖》既然在這兒,鋼門裡又放的是什麼東西呢?」 鐵連站道:「且別管它。咱們先瞧瞧這幅《百鯉圖》究竟有什麼神秘之處再說。」 說著,由林雪貞手中接過立軸,輕輕一抖,松展開來。 一看之下,三個人不約而同驚呼失聲,臉上全都變了顏色。 所謂《寒塘百鯉圖》,顧名思義,自然是描繪的冬日河塘,遠山近樹,煙雨迷蒙,百鯉戲波……種種風光。 不錯,圖中的確繪著一片廣大的水塘,有遠山,也有近樹,甚至還有一位冒雨垂釣的笠翁。 可是,卻缺少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──鯉魚。 《百鯉圖》中竟然沒有鯉魚,這不是太奇了嗎? 事實確是如此,這幅圖上什麼都有,就是沒有鯉魚。 別說鯉魚,任你找遍全圖,連一條泥鰍也找不到。 霍宇寰愣了好半晌,才指著圖畫問道:「這就是《百鯉圖》?」 林雪貞點頭道:「是呀!」 霍宇寰濃眉緊皺,又問:「令師由嘯月山莊買回來的,就是這一幅?」 林雪貞道:「不錯,就是這一幅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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