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高庸 > 胭脂寶刀 | 上頁 下頁
六六


  童姓老嫗道:「有沒有查獲兇器?」

  花琴道:「經查證,四人都是被胭脂寶刀所殺,傷口吻合,兇器在姓楊的手中。」

  童姓老嫗道:「屍體上有沒有木牌?或者被繩索捆綁過的痕印?」

  花琴道:「沒有。」

  童姓老嫗又道:「當時凶嫌可曾否認過殺人?」

  「沒有。」

  「附近可有其他可疑人物出沒?」

  「也沒有。」

  童姓老嫗目注何淩風道:「聽見了嗎?你還有什麼話說?」

  何淩風大聲道:「這些情形都是我說過的,當時這位姓花的巡山使者並沒有問起殺人的事,要我們從何否認?」

  童姓老嫗冷冷一笑,道:「就算她沒有問,你們眼看著四具屍體躺在岩下,豈有不申辯的道理?再說,兇器物證俱全,你們持械拒捕,更證明心虛情怯,如今徒作狡辯,已經來不及了。」

  何淩風還想再說,童姓老嫗已站立起來,高聲道:「偵訊終結,聽候宣判。」

  其餘三個老太婆也同時站起,廳中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嚴肅。

  童姓老嫗跟其餘三人低語了一陣,肅容道:「凶嫌楊子畏、馮援、費明珠,共謀殺人,干犯本穀禁例,犯後不知悔悟,猶欲設詞狡賴,罪行重大,不堪原宥。經本庭合議,判處極刑,以警效尤,凶嫌暫移監禁,待命行刑。」

  說完,拂袖退去。

  費明珠低問道:「極刑是什麼?」

  花琴冷冷答道:「就是斬首示眾。」

  費明珠大怒道:「這簡直太不講理了,馮大哥、楊大哥,咱們動手……」

  她口裡才喊著動手,嗆嗆連聲,十二名鑲藍邊的女子已同時長刀出鞘,一擁而上。

  寒嗖嗖的刀光,直逼三人腹背,馮援等卻赤手空拳,手無寸鐵。

  何淩風望著馮援苦笑道:「老大哥,咱們這才是真正中計了。」

  馮援哼了一聲,道:「姓花的,你說穀主要親自問話,原來竟是誆騙咱們的?」

  花琴道:「穀主要聽過四位姥姥回報之後,才能決定是否親自訊問你們,因為判決執行,還得穀主批准,如果你們運氣好,仍然有機會見到穀主。」

  馮援道:「咱們若托你轉達一句話,你能替咱們轉告穀主嗎?」

  花琴道:「可以。」

  馮援深吸一口氣,緩緩道:「那就麻煩你轉告貴谷穀主,胭脂寶刀和破雲八大式刀譜都是假的,如果她想知道真正胭脂寶刀和刀譜的下落,請她來當面問我。」

  頭一昂,接道:「監牢在什麼地方?諸位帶路吧!咱們累了一夜,正好去牢裡休息休息。」

  花琴張大嘴,怔忡的呆望著他,似在咀嚼這些話中的含意。

  甚至何淩風和費明珠也想問問他。

  馮援卻昂首闊步,當先走出了花廳……

  ***

  牢房在莊院後的山腳下。

  兩排宛如地洞的石屋,雖嫌狹小些,倒很乾燥整潔,每間石屋都設有桌椅床鋪,還有盥洗和方便等用具,頗具「套房」風味。

  牢房都編了號,左邊是單號,右邊是雙號。

  管理牢房的一名鑲藍邊的中年女子,名叫尤二娘,帶著四名「木蘭白隊」的年輕少女。

  這位尤二娘待人倒很親切,一點也沒有「牢頭」、「禁子」的兇狠樣,或許是牢房的「生意」太清淡了吧!一見送來三位「貴客」,竟高興得合不攏嘴,忙進忙出,又是茶水,又是飯菜,「招待」真是無微不至。

  馮援等三人被安置在左邊相連的三間牢房,馮援住一號,何淩風住三號,費明珠住在第五號。

  吃過飯,洗過臉,尤二娘特地為每人送來一杯熱茶,笑著道:「各位遠來是客,有罪無罪,都不幹我的事,我只把各位當客人看待,缺吃缺用,儘管告訴我,千萬別做出傻事教我為難。各位既然來了,就別想再出穀去了,就算能逃出谷口,也絕對逃不出大巴山。」

  馮援笑道:「尤二娘,你放心吧!咱們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,但絕不會越獄逃走,咱們要堂堂正正進來,風風光光出去,否則,用八人大轎也請不走咱們。」

  尤二娘連聲道:「這樣最好,等各位出去時,我替你們掛紅放鞭炮送行。」

  馮援道:「送行倒不必,現在請你先出去,讓咱們舒舒服服睡個午覺,行嗎?」

  「行!行!行!」

  尤二娘笑著連連答應,自和四名少女退去。

  馮援張臂伸腰,打個呵欠,喃喃道:「折騰一夜,真該好好睡上一覺了,養足精神好跟谷主談談條件。」

  說完,果然倒身上了床。

  隔室的何淩風卻無法這樣平靜,用手敲著牆壁道:「老大哥,別睡呀!咱們該商議商議……」

  馮援懶懶的道:「商議什麼?」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