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寶刀(11)_高庸

一一

　　「何淩風……」

　　糟！一報出姓名，何淩風就知道糟了，再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。

　　果然，木屋裡傳出一聲驚呼，接著就是床板震動的聲響……

　　想必小翠本來躺著，聽了這聲回答，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。

　　何淩風連忙改口道：「我是為何淩風的事來的，小翠，你開開門好嗎？」

　　一陣悉索，「呀！」門開了一條縫。

　　何淩風一閃身，躍了進去，反手掩上了房門。

　　屋子裡好簡陋，一床、一幾，孤燈熒熒，照著滿屋子淒涼。

　　小翠瑟縮在屋角落裡，蒼白的臉上遍佈驚懼，吶吶道：「你……你究竟是誰？」

　　何淩風緩緩摘下笠帽，道：「小翠，我是淩風，真的，面貌雖然變了，可是，的的確確就是何淩風，你一定要相信我……」

　　小翠瞪大眼睛，連連搖頭道：「不！不！求你不要嚇我好不好？何淩風已經死了，你究竟是什麼人？」

　　何淩風道：「小翠，不用說假話，你明明知道我沒有死。」

　　小翠道：「不，何淩風真的已經死了，就死在西跨院裡，我親眼看見他們把他抬出去的……」

　　何淩風道：「我不管他們抬出去的是誰，反正我的確是何淩風，而且現在還活著，小翠，你必須相信。」

　　小翠搖頭道：「我不信，我不相信，我也不認識你，我只知道何淩風已經死了。」

　　何淩風知道這樣糾纏下去，永遠扯不清，語氣一轉，道：「好吧！你一定不肯相信，我也不勉強你相信，現在仔細看看，以前有沒有見過我？」

　　小翠向他上下打量了一陣，道：「沒有見過。」

　　何淩風道：「再想想看，曾在什麼地方認識過我嗎？」

　　小翠道：「沒有。」

　　何淩風道：「這麼說，咱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？」

　　小翠道：「不錯。」

　　何淩風笑了笑，道：「可是，我卻知道你的肚臍左下方小腹上，有一粒紅痣，後腰右邊有一塊黑斑，我說得對嗎？」

　　小翠一怔，愣住了。

　　好一會，才吶吶道：「你是聽誰說的？」

　　何淩風笑道：「我親眼看見的。如果咱們以前並不認識，今天才初次見面，而怎會知道你身上的暗記？」

　　小翠輕歎道：「這也沒有什麼奇怪，幹我們這一行的，生張熟魏，送往迎來，身上供人玩弄，早已不算是秘密了。」

　　何淩風道：「身上暗記就算不是秘密，你跟何淩風之間的枕邊私語，總該沒有外人知道吧？那天出事的當晚，你曾經要何淩風帶你遠走高……」

　　最後一個「飛」字還沒說出口，小翠已臉色大變，截口道：「你在胡說什麼，我一句也聽不懂，我不認識你，沒有工夫跟你胡扯，請你趕快出去，出去！」

　　何淩風目光瞬也不瞬注視著她，緩緩道：「小翠，心虛了是不是？那天你已經知道要發生什麼事，才求我帶你走，你也明明知道那碗醒酒湯裡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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