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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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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翰怔怔地道:「什麼?誰醉了?你說誰醉了?」一探手,又抓起地上酒罐,仰頭欲喝。 鵲兒連忙拉住他的手,急聲叫道:「你老人家先停一停再喝,婢子有幾句話要說……」 耶律翰一揮手,道:「誰說我醉了?笑話!三兩杯酒就能醉倒我?讓開!瞧我再幹一大杯給你看看!」 這一揮,直把鵲兒推得仰面摔倒,牽動內腑傷處,險些一痛暈厥。 耶律翰恍如未覺,捧起酒罐,「咕嘟嘟」向喉中直灌,酒液順腮溢流,浸得衣襟盡濕。 鵲兒掙扎爬起身來,又撲了過去,顫聲叫道:「宮主,您老人家醒一醒啊!」 耶律翰放下酒罐,仰面喝道:「你是誰?快說!你是誰?」 鵲兒急道:「宮主,您不能再喝了……」 耶律翰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鼻翼歙動,道:「沙娜拉!你是沙娜拉!你是沙娜拉?」 鵲兒悲聲道:「婢子是鵲兒,宮主,您老人家連婢子也不認識了麼?」 耶律翰似聞非聞,喃喃道:「沙娜拉!你別生氣,是的!是的!我錯了!我不該喝酒,做下這糊塗恨事,你打我吧!罵我吧!從今以後我發誓永不再喝酒了!真的!一定不再喝,你看!」 說著,抓起酒罐,振臂擲出,酒罐直飛出十丈外,「啷」一聲砸在廟門旁一株大樹上,登時碎成齏粉。 那株碗口粗細大樹,也「轟」然齊腰折倒,揚起滿大雪花。 廟門口人影一閃,天山二叟已含怒掠了進來。 鵲兒駭然失色,急叫道:「『老宮主,快醒一醒,快醒醒啊!」 耶律翰卻反手抓住鵲兒雙腕,道:「好師妹,請你原諒我,我不該喝酒,做了那件糊塗事,我……」 突然語聲一頓,扭頭喝道:「是什麼人?膽敢擅自闖進老夫的寢宮?」 天山二叟正掠近神殿墀前,聞聲急忙卻步,鑒於耶律翰方才隨手一擲之威,他們自忖難是敵手,只得頻頻怒目向鵲兒示意,迫她設詞掩飾。 矮叟韓東滄更以「傳音入密」之法,低聲恫嚇道:「丫頭,你生死全在咱們手中,若想活命,現在快下手偷取他的雙拐還來得及,否則,哼——」 鵲兒雙手被耶律翰緊緊握住,芳心焦急無比,對天山二叟的威逼示意,她可以不予理會,但眼見強敵已至近身,耶律翰卻仍然神志不清,錯把自己當作沙娜拉,更把破廟認作瓊樓寢宮,使她情急之中,又增羞澀。 耶律翰叱問了一聲,不聞回應,似乎已忘了這件事,複又柔聲對鵲兒說道:「好師妹,求你別再哭了,都怪我一時太衝動,忘了師父他老人家的告誡,我知道你很難過,可是,我比你更難過,我該死,我不是人,我是禽獸、畜生……」 一句句都是血淚織成的心聲,也都是當年深閨恨事,說的人渾忘自我,聽的人卻羞得無地自容。 鵲兒面紅過耳,又驚又羞又怕,低聲叫道:「宮主,求你別再說了!」 耶律翰喘息道:「不!我一定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,你一身功力毀在我手中,我誓必設法替你爭回來,踏遍天涯海角,我也要覓取靈藥,治好你的病,但是,你得先答應我,你不要難過,好嗎?」 鵲兒熱淚橫流,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,搖頭垂首不語。 耶律翰也汩汩淚下,一面舉袖替她拭淚,一面喃喃道:「好師妹,不要哭,再哭下去,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。」 天山二叟仁立庭中,聽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言語。兩人面面相覷,恍如丈二和尚,摸不著頭腦。 枯叟生性較蠢,愕然傳聲道:「老大,這是怎麼一回事?鵲兒竟成了那老瞎子的師妹?」 矮叟冷冷搖頭道:「管它師姊師妹,咱們必須趕快下手,別等桑瓊小輩趕回來,那時又費手腳。」 枯叟道:「可是,老瞎子功力驚人,這卻如何是好?」 矮叟道:「咱們趁他說胡話的時候,一齊動手,你疾襲鵲兒丫頭,引開他的注意,我卻奪他的雙拐,只要雙拐得手,這老瞎子就不足畏了。」 枯叟點點頭道:「好!就這麼辦!」一長身形,當先撲進神殿。 矮叟韓東滄也不怠慢,緊隨掠身而起。 兩人身形甫動,鵲兒立即猛推耶律翰,尖叫道:「宮主當心!有刺客!」 耶律翰神志雖濁,兩耳仍極敏銳,匆忙鬆開鵲兒柔荑,探手拔取鋼拐,同時喝道:「什麼人?找死!」 雙方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動,當矮叟韓東滄搶登大殿,探手飛快地攫向雙拐,耶律翰也同時搭上了拐身。 矮叟見略遲半籌,情知鬥不過耶律翰,心念電轉,惡意倏生,欺耶律翰雙目失明,猛可一翻左腕,變拿為扣,一式「蛇激枯枝」扣向耶律翰手肘,右手卻貫足真力,「浪打沉礁」疾拍了過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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