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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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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道元捧著大肚子哈哈笑道:「能吃能喝,有什麼不好!來來來,過來一塊兒喝兩壺,長遠不見,老弟還認識我?」 夥計見桑瓊遇見熟人,沒等他開口,忙把酒罐鹵菜接了過去,諂笑道:「公子快請坐,這些東西,小的替您老寄在櫃上,回頭公子走的時候再取。」桑瓊不便推辭,舉步走了過去,卻見李道元桌上,還有一位眉須皆白的老人,正望著自已微笑頷首。 李道元笑著引介道:「這位老頭兒,便是當年心狠手辣名聞關外的長白天池毒龍蕭伯庭蕭老兒。」 桑瓊一驚,連忙見禮道:「晚輩金陵桑瓊,見過蕭老前輩。」 蕭伯庭笑著拱了拱手,道:「老弟聽酒鬼信口胡說,咱們還是初見,酒鬼竟口上無德,實在可恨。」 李道元笑道:「你還假撇清裝什麼正人君子,人家系出名門,難道會不知道你這條毒龍的來歷:」 桑瓊忙道:「先父在世時,曾經談起過蕭老前輩,對老前輩的妙手醫術,嚮往殊深。」 李道元大笑道:「什麼醫術,不過是些毒藥害人的玩意罷了。」 蕭伯庭含笑搖頭,亦不辯解。 桑瓊敘禮落坐,暗暗打量這位「大池毒友」,心裡不禁詫異,忖道:真是聞名不如見面,當年武林傳聞,都以為這位素有「鬼醫」之稱的毒龍,必是個陰沉奸險人物,想不到竟會是這般慈祥和藹,令人油然生敬的老者。 酒店夥計添上杯筷,李道元舉杯邀飲,酒過三巡,含笑問道:「老弟從前不善飲酒,什麼時候開了竅,竟一買一整罐,莫非有意跟李某人爭那酒癡的名號麼?」 桑瓊歎道:「晚輩的酒,是替一位傷心老人買的,那位老人家緬懷亡妻,自戕自傷,已近瘋狂,現在被雪所阻,留在鎮外山神廟等候晚輩沽酒解愁。」 李道元微詫道:「他是誰?」 桑瓊道:「這位老人家出身西域天殘門,向未在中原走動,兩位前輩也許沒聽過他的名字……」接著,便把耶律翰的遭遇前因後果,簡略說了一遍。 李道元聽了,搖頭歎道:「這位朋友未免太死心眼了,人活百年,總要死的,老伴兒遭人陷害,這是殺妻之仇,盡可放開手報仇,又何必這般自苦?」 扭頭望望蕭伯庭,又道:「喂!老蕭,我看這件事你或許幫得上忙,去給他治一治如何?」 桑瓊心中一動,急忙起身道:「晚輩險些疏忽了,以蕭老前輩醫術通玄,如能授以靈藥,讓他老人家暫釋悲痛,不致亂了靈智,何異救他一命,晚輩亦感同身受……」 蕭伯庭默然闔目,好半晌,才睜眼說道:「世上疑難之症,唯心病不易授藥,假如他雙目能見,尚可用分神之法,移其意志,收到治療的效果,偏偏他又是位失明的盲人,須知一個人眼不能見,神志必然專注,最容易患染癡迷,一旦人了魔道,便死心塌地往牛角裡鑽,決非藥物所能奏效治癒的了。」 桑瓊焦急地問道:「依老前輩這麼說,那位耶律前輩竟是無法可救了?」 蕭伯庭道:「那也並不儘然,最好能先察看他的病情輕重,才好診斷。」 桑瓊大喜道:「就煩老前輩移玉一行如何?」 蕭伯庭欣然起身,道:「酒鬼,可有興同走一遭?」 李道元大笑道:「毒龍發善心,天下第一奇聞,眼福不能錯過,走,咱們帶上酒菜,到廟裡吃去。」 桑瓊欣喜欲狂,搶著付清酒賬,由櫃上取了酒罐和鹵菜,陪著二人徑返破廟。 未進廟門,蕭伯庭叮嚀道:「眼盲之人,疑心最重,等會見面時,不可提起治病的事,以免引起他的警惕抗拒。」 桑瓊連聲答應道;「晚輩理會得。」 說著,當先跨進了破廟。 神殿上,耶律翰垂首倚拐而坐,鵲兒正用破碎板壁,在神櫃前升起一個火堆,藉以驅寒取暖。 聽得腳步聲,耶律翰霍地揚起頭來,沉聲道:「什麼人?」 鵲兒忙道:「是桑公子買酒回來了。」 耶律翰冷冷道:「另外兩個是誰?」 桑瓊已進人神殿,聞言答道:「這兩位是晚輩在鎮上遇到的兩位武林前輩,也是晚輩的朋友,特地請他們來陪同你喝酒……」 耶律翰截口道:『叫他們走,我不需他們陪,更不准他們碰沙娜拉,叫他們快走,快走!」 李道元和蕭伯庭相互交換了一瞥驚異的目光,李道元哈哈笑道:「你放心,咱們決不走近馬車,決不碰你的沙娜拉,這樣你總可以安心了吧?」 耶律翰一頓鋼拐,從地上彈躍而起,沉聲叱道:「我叫你們走,你們究竟走不走?」 ◇第七九章 鬼蜮伎倆 鵲兒急忙拉住道:「宮主,快別這樣,他們都是桑公子的朋友啊!」 桑瓊也道:「請容晚輩替你老人家引見,這兩位都是中原武林成名前輩高人,一位姓李,名列風塵二奇之一,這一位姓蕭,乃是長白天池……」 誰知耶律翰不待他說完,猛地一聲怒吼,道:「我不管他們是什麼東西,從前沒有見過,將來也不認識,你告訴他們,再不快滾,休怪我用拐攆他們!」 桑瓊全沒料到他會不容解釋,立意逐客,無可奈何,只得好言安慰道:「你老人家不願見客,也不用生氣,先請坐下喝酒晚輩馬上送他們走就是了。」 耶律翰道:「你要注意他們,不准他們走近沙娜拉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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