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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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蓮姑一臉失望之色,道:「整幢茅屋都搜遍了,那兩個女人的確不在。」 費虎臣臉色一沉,揚聲喝道:「可會發現脫逃之人?」 屋頂上一名黑衣漢子回答道:「回總監,並未發現有人逃出來。」 費虎臣愕然道:「哼!莫非她們入土了,蓮姑,仔細再搜附近民房。」 蓮姑無奈,只好帶著那名黑衣大漢,挨戶撞門搜查,直亂了半個多更次,小村房舍幾乎搜遍,結果仍然一無所獲。 桑瓊微笑道:「費老前輩,要不要回頭再由離石縣城搜起呢?也許這一路上,在下已經把她藏在……」 費虎臣一張老臉脹得通紅,恨恨喝道:「去把店東和兩名車把式抓出來,老夫要問話。」 黑衣大漢連忙應聲而去,不片刻,就把兩名車把式和客店老頭拖到屋外。 可憐他三個哪兒見過這般陣仗,撲跪在地上,叩頭如搗蒜,渾身像「打擺子」似的直發抖。 費虎臣咬牙作聲,指著客店老頭問道:「今夜這姓桑的投店時,一共來了幾人?你實說便罷,如有半字虛假,老夫要剝你的皮,抽你的筋!」 那客店店東老頭早嚇得全身全軟了,顫抖著道:「小的不敢說假話,求老寨主開恩……」 黑衣大漢從背後踢了老頭一腳,叱道:「快說,照實回咱們總監的問話!」 老頭呐呐道:「總……總監老爺問什麼?」 費虎臣道:「老夫問你,這姓桑的投店時,總共來了幾個人?」 老頭連忙伸出四個手指,道:「四個!」 費虎臣精目閃過一抹喜色,猛可跨前一步,問道:「當真是四個麼?」 老頭連聲道:「一個不多,一個不少,一二三四,的確是四個人。」 費虎臣急問那別外兩個,可是兩個女的?」 老頭搖手道:「不!不是女的,是兩個男的。」 費虎臣耐住性子再問道:「他們現在哪裡?」 老頭回手一指,道:「喏!就是這兩位趕車的把式……」 話沒說完,早被黑衣大漢劈臉打了一巴掌,罵道:「廢話!咱們總監是問你坐車的,誰他媽的教你連趕車的全算上!」 老頭哭喪著臉道:「總……總監老爺,小的開的是客店,按人頭收錢,那兩個雖是趕車把式,也要住房吃飯,難道這也算錯了麼?」 費虎臣氣得臉色發黃,重重哼了一聲,又問兩名車把式道:「你們在離石縣城受雇上路的時候,車上坐的是四個客人嗎?」 其中一名車把式壯著膽回答道:「回總監老爺的話,從上車到現在,只有他們兩位。」 費虎臣臉一沉,冷喝道:「兩個人為什麼要雇二輛車子?」 車把式道:「這個,小的就不知道了,不過,據這位桑相公說,一個人坐一輛車,老覺得寬敞舒服!」 費虎臣回頭瞪了桑瓊一眼,又問道:「既要舒服,途中為何趕得這般急?」 車把式道:「這也是桑相公吩咐的,據說是有急事,必須在四天內趕到蘆芽山。」 費虎臣微詫道:「他說過是什麼急事嗎?」 車把式道:「說是說過,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」 費虎臣道:「你且說來聽聽。」 車把式道:「桑相公說,他最近黴星照命,被惡鬼附身,怎麼摔也摔不掉,所以,要趕去請蘆芽山的道士,替他捉鬼消災,去晚了,怕被鬼得了消息,生了警惕,就不容易捉了!而且,他還說……還說……」 黑衣大漢喝道:「還說些什麼?這般吞吞吐吐,你在找死!」 車把式道:「他還說,自己親眼看見那惡鬼,一共是兩個,渾身黑不溜秋的,七八天來,一直從寧夏跟他到陝北,又從陝北跟到晉西……」 話猶未畢,鵲兒已忍不住掩口「卟卟」笑出聲來。 那黑衣大漢怔了怔,才猛可會過意來,怒吼道:「他媽的,你競敢轉彎抹角調侃老子!」揚掌便想揍那車把式。 費虎臣沉聲喝道:「丟人現眼的東西,還不給老夫滾下去。」 黑衣大漢滿面羞慚,躬身退了開去。 費虎臣精眸閃爍,目注桑瓊,冷冷笑道:「閣下好高明的安排,老夫真是小覷你了。」 桑瓊含笑拱手道:「不敢當,老前輩多指教。」 費虎臣哼道:「老夫一時大意,險些中你「金蟬脫殼』之計,好在前後也才相差一日一夜,快馬疾追,老夫就不信在太原府以前,會迫不上她們。」 聲落,一拂袍袖,飛身上馬,喝道;「走!」 六七名天殘門下,紛紛掠退上馬,圈轉馬頭,風馳電掣仍循來路飛騎而去。 這時,天色已明,小村居民聽得人馬遠去,才敢掩掩遮遮從屋裡探出頭來。 車把式和客店老頭,更像從鬼門關跑了趟來回。 兩名車把式囁嚅問道:「桑相公,咱們還要不要繼續上路?」 桑瓊凝思良久,道:「自然要上路,但不用冉去蘆芽山了。」 車把式詫道:「那要去哪兒呀?」 桑瓊道:「車資照舊,原路再回離石縣城。」 兩個車把式都淡驚如癡,張口結舌,幾疑耳朵聽錯。 鵲兒也忍不住詫訝,輕聲道:「天殘門才問頭,咱們避都來不及,還跟去幹什麼?」 桑瓊道:「正因為天殘門才回頭,咱們只有仍回離石縣城。」 鵲兒詫道:「為什麼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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