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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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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白雲禪師道:「不過,貧衲卻擔心他們雙方皆非易與之輩,萬一不肯聽從咱們的排解,會不會聯手對付咱們……」 一塵道長搶著道:「這個不須多慮,咱們有少林絕學『羅漢飛鈸大陣』為奧援,又在他們彼此鬥得兩敗俱傷之際,還怕他們敢不低頭嗎?」 田繼烈道:「話雖如此,但要行此計,還得聽從老衲一件事。」 眾人忙問:「什麼事?」 田繼烈遭:「趁現在天色未亮,咱們必須立即撤出青牛宮,另覓隱蔽處藏身,並且斷絕一切聯繫,不到明晚午夜,絕對嚴禁洩露行蹤。」 一塵道長道:「移地隱藏自是應該,但斷絕聯絡卻是為什麼?那樣一來。咱們也得不到他們的消息,豈不……」 田繼烈截口道:「不!絕對不能有任何聯絡,因為一有聯絡,便可能洩漏咱們的行蹤,一旦行蹤洩漏,秦天祥和大悲師太便必然會發覺咱們的企圖,很可能招致他們的聯手合擊。」 白雲禪師道:「尊者顧慮得對,咱們行蹤越秘密,就越令他們莫測高深,後時突然出現才能發生震懾之效。」 一塵道長道:「連青牛宮弟子,也不讓他們知道去處麼?」 田繼烈斷然道:「任何人都不能讓他知道。」 一塵道長道:「那麼,咱們去什麼地方等候這一天時光呢?」 田繼烈道:「他們約會地點在北門城樓,最好的辦法,就是雇一艘大船在東心停泊,大家隱身舟中,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。」 眾人齊聲贊同,道:「事不宜遲,咱們現在就動身吧。」 五大門派掌門人紛紛起身,各自召集門下弟子,連夜潛離了青牛宮。 田繼烈獻此計策,一則是要使五大門派不再被秦天祥或大悲師太利用,二則是擔心真正的木尊趕到。怕當面被拆穿了身份,五大門派既已撤離青牛宮,又跟外界完全斷絕聯絡,木尊者縱然重回襄陽,也孤掌難鳴了。 誰知這番顧慮竟成多餘,迄至次日午夜止,木尊者和少林寺馳援高手,根本就沒有在青牛宮出現過…… 約定交換人質的時間即將到了。 然而,最先抵達北門城樓的,既非郭長風,也不是大悲師太,卻是紅石堡主秦天祥。 時才初更,秦天祥已首先趕到北門,但他並未在城樓上逗留,逕自穿城而出,來到江邊了。 岸旁停靠著十來艘小船,艙蓬都緊緊掩閉不冕燈火,其中一艘梭形快艇上,插著一面三角小黃旗。 秦天祥附到快艇邊,艇上輕輕躍下一名背插雙劍的少年,躬身一禮,道:「徒兒見過師父。」 這人竟是雙飛劍常洛。 秦天祥「嗯」了一聲,目光一掃岸旁小船,道:「帶了多少人來?」 常洛道:「徒兒遵照師父的指示,挑選了五十名劍術精純的武士,業已分批趕到,堡中事務都交給了徐叔負責。」 秦天祥點點頭,道:「很好,這批武土,可說是紅石堡的精銳,你可知道師父要你到襄陽來的用意?」 常洛道;「徒兒知道,是為了對付玉佛寺。」 秦天祥道:「那固然是原因之一,但師父最主要的用意,卻是想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,你懂嗎?」 常洛低下頭,遭:「徒兒懂得。」 秦天祥伸出左手,輕拍著常洛的肩頭,道:「孩子,你是師父唯一傳人,名雖師徒,實際就跟父子一樣,上次你護守不力,縱放郭長風逃走,論律就該處死,師父卻不忍心殺你,你知道為什麼?」 常洛俯首道:「師父恩典,徒兒永生難忘。」 秦天祥慈藹地道:「可是,師父捨不得殺你,並非故示恩惠,要你永遠記在心裡,而是希望你從此革面洗心,奮發自強,田此有用之身,將來繼承師父的這片基業。」 常格道:「徒兒身負罪戾,粉身碎骨難報師父的厚德。」 秦天祥微笑道:「粉身碎骨倒不必,你的心意,師父很瞭解,若不是為了百合,你絕不會放過郭長風,對麼?」 常洛低頭不語。 秦天祥道:「其實,傻孩子,你錯了,那郭長風除了心機比你深沉,比你會討好女孩子外,還有什麼比你更強的?你既然對百合有意,就該跟姓郭的較量個高下,殺了他以除後患,為什麼反助他逃走,想用這種笨方法去贏取百合的歡心?這不等於將百合雙手送給姓郭的嗎?」 常洛仍然沒有開口,似乎愧怍得抬不起頭來。 秦天祥又道:「孩子,你要記住,男子漢大丈夫,必須敢愛敢恨,絕不能做情場懦夫,女孩子傾心的是成功的英雄,不是懦弱的男人……」 停了一下,接著道:「現在咱們暫且不談這些,師父只要你知道,今夜一戰,關係咱們紅石堡生死存亡,你必須全力以赴,將功贖罪,如果咱們成功了,師父保證將百合許配給稱做妻子,師父答應的事,就一定辦得到。」 這句話,果然打動了常洛的心,他猛可抬起頭,跟中閃耀著欣幸的光輝,興奮地道:「徒兒謝謝師父……」 說著,便屈膝下跪。 秦天祥一伸手,攔住了他,含笑道:「不過,這也得看你今夜的表現,你想得到百合,第一件事就是先殺了郭長風。」 常洛遲疑了一下,道:「徒兒一定全力以赴。」 秦天祥道:「這就對了,量小非君子,無毒不丈夫,他要搶走你的意中人,你當然不能對他留情……好了,現在你先吩咐武士們下船,分頭在城樓四周埋伏,屆時聽師父的號令出手。」 常洛躬身應諾,一招手,小船上武士紛紛躍上岸來,迅速散開,向城樓四周奔去。 遣走了常洛和武士們,秦天祥仍然留在岸邊沒有離開,似乎還在等人。 約莫盞茶光景,兩條黑影如飛而至,卻是應飛和柳寒山。 不! 應該說他們是鄧嘯天和呂堃才對,因為應飛已經中了失魂之毒,柳寒山在客棧被擒,都無法趕來了。 秦天祥見了鄧嘯天假扮的應飛,不禁眉峰一皺,微帶責備地道:「應兄也是老江湖了,怎會落在郭長風手中?」 鄧嘯天沒有解釋,只無限慚愧地拱拱手,道:「小弟無能,中了那廝的暗算,若非秦兄及時命人解救,這張老臉真要無處存放了。」 秦天祥搖搖頭,又對呂堃道:「你跟蹤那田繼烈進城,他們究竟在城裡幹了些什麼?」 呂堃道:「他們進城以後,就逕自來到此地,顯然在審視附近形勢,後來又赴城東一處木屋,跟一個面垂黑炒,身穿麻衣的人晤面,然後又……」 「且慢!」 秦天祥突然截口道:「你說田繼烈他們去城東,跟一個身穿麻衣的人見過面?」 呂堃道:「是的,那人單獨住在一棟破爛的木屋裡,顯得十分神秘的樣子。」 秦天祥臉色連變,道:「他們見面說了些什麼?」 呂堃道:「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,當時我人單勢孤,不敢靠得太近,所以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,反正他們也沒有交談多久,田繼烈就告辭了。」 秦天祥沉吟了一下,道:「他們離開木屋,又去了什麼地方?」 呂堃道:「從木屋出來,就去了青牛宮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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