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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


  第十章

  郭長風已生驚覺,卻不說破,頓了頓,又接著道:「沒有什麼好害怕的,你瞧,我去把那畜牲抓回來,替你好好出一口氣!」

  那少女猶不知行藏敗露,一隻手緊抱著郭長風,另一隻手仍在繼續行動,口裡卻含糊地說道:「別去了,那傢伙身上帶著刀,你會吃虧的……」

  說著說著,纖手已閃電般揚起。

  她出手雖快,郭長風竟比她更快,左臂疾沉,恰好迎著她的手腕,同時,向她齜牙一笑,低聲道:「姑娘,那地方可不能亂摸,會癢的!」

  那少女駭然變色,急忙仰身後倒,飛起右腳……

  郭長風右手輕輕一翻,又扣住了她的足踝,然後將她平放在地上,順手取回自己的外衣,搖搖頭,道:「看來姑娘是寧願這樣涼快些,我卻是狗拿耗子,多管閒事。」

  那少女手腳穴道全被制住,身子已無法動彈,大叫道:「郭長風,你不要得意,今天你逃不掉了!」

  郭長風聳聳肩,道:「誰說我要逃?如此難得的眼福,不享受就走,那有多可惜……」

  忽聽一陣哈哈大笑道:「妙極了!妙極了!想不到郭兄竟與小弟具有同好。」

  隨著笑語聲,林子裡緩步走出一個紅衣少年。

  這個人年紀輕輕,身穿刺眼的大紅色儒衫,滿臉帶著邪笑,竟是「花蜂」柳寒山。

  郭長風一見是他,先就皺了眉,冷冷道:「閣下來此何干?」

  柳寒山笑道:「特來向郭兄謝罪,适才小妾無知,冒犯了郭兄,小弟這裡深表歉疚。」

  說著,躬身一揖到地。

  郭長風微詫道:「原來,這位就是尊寵?」

  柳寒山道:「不敢,正是小妾。」

  郭襖風壓低聲音道:「方才那位霸王硬上弓的朋友,該不會就是閣下吧?」

  柳寒山道:「那是小弟另一侍妾,剛才被郭兄淩空一擲,略受微傷,如今正在調養休息。」

  郭長風輕哦一聲,道:「這麼說,在下真是失禮了。」

  柳寒山道:「怎能怪郭兄呢?小妾年輕不懂事,一向嬉笑慣了,承蒙郭兄垂青關注,並解衣呵護,這是她們前世修來的福分咧。」

  郭長風笑道:「強將手下無弱兵,閣下風流倜儻,無怪尊寵們也喜好此道,方才這場戲當真是生動逼真,惟妙惟肖,莫非是閣下平時教導有方?換了別人,誰能排演出如此精采的好戲!」

  這話明褒暗罵,實在夠挖苦刻薄。

  但柳寒山毫不生氣,反而笑嘻嘻道:「如果郭兄覺得小妾姿色尚堪人目,我就奉送給郭兄,教她們朝朝暮暮,扮演給郭兄賞玩……」

  郭長風連忙搖手,道:「不必!不必!君子不奪人之所好,在下福薄,還是閣下留著自己享受吧!」

  柳寒山道:「小弟是一片誠意,並非戲言,郭兄千萬別客氣呀!」

  郭長風道:「在下也說的是真心話,縱有絕色,無福難以消受。」

  柳寒山似乎很失望,喟然一籲,說道:「這是她們命薄,庸俗脂粉,難登大雅之堂……」

  舉步上前,拍開了少女的穴道,叱道:「還不快些拜謝郭大俠手下留情!」

  那少女襝衽一禮,嬌聲道:「多謝郭大俠!」

  說完,低頭而去。

  柳寒山仗著臉皮厚,旺未征得郭長風同意,對於下手暗算的事,也隻字不提,竟然自說自話,就將那被擒的少女放了。

  郭長風心裡雖然不願意,卻不好意思攔阻,眼睜睜瞧著那少女離去,才淡淡一笑,道:「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,閣下此來,有何目的?」

  柳寒山拱手道:「小弟對郭兄欽慕已久,只恨無緣識荊,前在金陵,緣慳一面,深感……」

  郭長風道:「好啦,用不著再兜圈子,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,閣下找我有什麼事?」

  柳寒山笑了笑,道:「郭兄真不愧快人快語,既然如此,小弟就直說了。」

  郭長風道:「有話最好直說,不必轉彎抹角。」

  柳寒山點一點頭,說道:「實不相瞞,小弟是受人之托,想跟郭兄情商一件小事……」

  郭長風道:「噢?敢問柳兄,是受誰之托?」

  柳寒山道:「那人與郭兄毫無恩怨,但為了私人不得已的苦衷,自己不便出面,才托小弟居間轉達。」

  郭長風道:「這麼說,他和閣下的關係,一定很密切了?」

  柳寒山道:「談不上密切,彼此只是朋友而已,不過,小弟認為這件事對你們雙方都是有益無害,所以也樂於做個現成的橋樑。」

  郭長風微微一笑,道:「很好!你不妨說說看,他想跟我商議什麼事?」

  柳寒山低聲道:「聽說郭兄這次前來襄陽,是受一位元神秘客戶的高價聘請,欲取林元暉的首級。」

  郭長風道:「不錯,是有這麼一回事,這已經不算秘密了。」

  柳寒山道:「以郭兄的身手,要殺林元暉,實在易如反掌,可是,郭兄卻遲遲不肯下手,反而帶著林元暉的獨生女兒,暗離襄陽,這是什麼緣故呢?」

  郭長風心頭微震,沉聲道:「我當然有我的理由,但不必告訴閣下。」

  柳寒山神秘地笑道:「其實,郭兄不說,小弟也猜想得到。」

  郭長風冷冷一哼,道:「是嗎?那你就猜猜看?」

  柳寒山緩緩道:「郭兄目的,不外想查證那位元神秘客戶和林元暉結仇的原因,對麼?」

  郭長風心頭又是一震,道:「聽你口氣,難道你知道他們結仇的原因?」

  柳寒山聳肩笑道;「小弟雖然不知道,但小弟那位朋友卻略知一二,如果郭兄有興趣,他很願意供給一條線索,幫助郭兄解破迷津。」

  郭長風沉吟了一下,道:「他們要什麼交換條件?」

  柳寒山道:「他的欲望不大,只要郭兄答應給他一件小小的東西作為交換,他就心滿意足了。」

  郭長風道:「他想要什麼東西?何妨明說。」

  柳寒山笑道:「聽說郭兄身上有一條羅帶——」

  郭長風恍然道:「原來他意在『香羅帶』?這就難怪了。」

  柳山道:「小弟可不知道『香羅帶』是什麼,想來頂多只是條比較精緻的帶子罷了,若能用它來解破迷津,對郭兄而言,還是值得的。」

  郭長風想了想,道:「我可以答應,但有兩個條件。」

  柳寒山忙問:「什麼條件?」

  郭長風道:「第一,他的消息必須絕對正確;第二,要他親自和我面談。」

  柳寒山道:「消息絕對正確,這一點,小弟可替他保證。但第二項卻有些礙難,他正因為自己不便出面,才托小弟代為轉達……」

  郭長風道:「我要求面談,井非想知道他的面貌,而是為了談話時可能有部分細節,必須隨時請教,才能明白。」

  柳寒山遲疑一陣,說道: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」

  郭長風道:「你若作不了主,不妨去和令友商議一下,在下先返木屋,聽候消息。」

  說著,轉身欲走。

  柳寒山忙道:「郭兄請留步——」

  郭長風斜睨道:「究竟怎麼樣?最好爽快一些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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