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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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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升與吳能似乎一愣,腳下倒退了半步,凝神向二人身上身下打量了一眼,「雞腳神」李升詫問道:「你們老當家的?如今老當家的不少,但不知你問的是哪一門派?哪一位老當家的?」 崔易祿掩住嘴吃吃笑道:「二位大爺真會說笑話,老當家的雖多,如今正主兒也不過兩方面,除了蛇形門,還不就只有洛伽島?其他的再狠,也壓不了大巴山和東海的去,二位大爺,你們說可對嗎??」 那「吳二爺」吳能哈哈笑了起來,道:「不錯,依大姊這麼說,自然不是找咱們刁老當家的了?我看二位姊姊全都眼生得很,敢情你們是找的東海易島主易老當家的嗎?」 崔易祿本不知他們是刁家寨的門下,聽了這話,自然順水推舟,笑道:「這位大爺猜得再對沒有,咱們正是要找易島主,不知他老人家可在廳上?」 吳能點點頭,道:「正在大廳上,與厲老前輩等人喝酒閒談呢,咱替你回一聲。」說著,轉身就要退回去。 崔易祿原是隨口胡扯,見他竟然要獻殷勤,倒吃了一驚,連忙伸手,一把拉住吳能的衣袖,道:「不敢勞動大爺啦,咱們自己去吧!」 吳能本是個色鬼,隔著面紗,沒有看清崔易祿那張醜臉,但憑聲音身段,只當崔易祿必是個美貌妞兒,再被他纖纖玉手一拉,魂兒早已飛上半天。他暗忖著這兩女衣著朴而不華,了不起只是個婢女丫環之流,色心一起,腕肘一翻,便來捏握崔易祿的手臂,口裡笑道:「大姊怎地這麼客氣,咱替你回一聲,原是應該……」 話未說完,突感崔易祿居然滑如泥鰍,身子一側一擰,他一把抓了個空,這一驚,忙把話頭收住,訝道:「……敢情大姊還是個會家子?這倒失敬得很。」 崔易祿趁他一拉落空,已由他身側閃過,扭轉頭含笑答道:「大爺誇獎,咱們在洛伽島,也曾學過三拳兩腳,只是跟二位大爺不能比就是了。」 傅小保見李升、吳能兩人面上俱有驚容,知道不能再跟他們糾纏,忙也跟著一側身子,想從二人之間穿過。 他腳才跨出,不料李升、吳能不約而同,兩人一齊探臂,將他一攔,李升嘿嘿笑道:「這位大姊更是臉嫩,連頭也不抬,難道給咱們看一眼,也會看掉一塊肉去?」 吳能更是色膽包天,方才崔易祿那兒沒有占到便宜,如今見傅小保未蒙面紗,俏臉可以看到小半,又在夜盡之際,左右並無旁人,他存心要揩揩油,悶聲不吭,疾探左臂,閃電般將傅小保的左手一把扣住,裝著要看他面貌,右手手掌已到了傅小保胸前,這才接口笑道:「對呀,就把大姊那俏臉兒賞給咱們看一眼,又有什麼要緊……」 傅小保只為心虛,被他扣住左手,連一絲反掙之力也不敢用出,突見這色鬼意猶未足,探手過來,心裡那份氣,就再也按撩不住了。他因嗓音粗響,不敢開口,但卻鼻孔裡輕聲「哼」了一聲,身形向左半旋,靈巧地將吳能的手掌躲過,同時左手貫力一掙,一股強勁內力,逆沖腕肘。 「吳二爺」萬料不到這兩個洛伽島使女竟然都有一身出奇武功,右掌探空,方自一怔。遽覺左手扣拿人家腕肘間的地方似有一股奇熱之力向外猛漲,自己的手腕若握著一團燒得滾燙的炭火,心中大駭,不由自主地急忙鬆開左掌,晃身後退了兩大步。 前面的崔易祿見傅小保面上怒容隱現,知道他又沉不住氣了,擔心他若是過於發火,豈不要糟,連忙探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角,笑道:「妹子,走吧,別盡耽誤時間了。」說著,又故意扭轉頭向吳能、李升笑道:「麻煩二位大爺啦!」轉身就想離去。 哪知他方才移步,突覺眼前人影一晃,那「雞腳神」李升竟然搶身橫劍攔住去路,面含獰笑,說道:「二位大姊慢行,這樣更深夜半行走,二位可知道現在寨中規矩?」 傅小保知他必是指的護身金牌,探手便想掏出來給那小子瞧瞧,心裡暗罵道:什麼規矩,了不起就憑那塊破牌子吧,少爺早給你準備好了。 但崔易祿卻連忙偷偷撞了他一下,示意他暫時別將金牌取出,然後故作不解地問:「咱們是才從洛伽島調來不久,準備侍候二島主大喜的,貴寨有什麼規矩?咱們還不太懂,要請二位大爺多多指教。」 李升因見他們閃避身法甚是玄妙,冷眼旁觀,總不相信憑兩個洛伽島使女,會有如此身手?心中疑問叢生,因此在攔路查詢,聽他們果然不明白規矩,越發認定其中必有蹊蹺,冷冷一笑,右手用力一抖長劍,劍光顫動,發出一陣嗡嗡之聲,沉聲說道:「二位大姊各負絕藝,果不愧東海名門弟子,好生令人佩服,但二位既是奉命由東海趕來協理喜事,想必知道此處夜間走動,須得隨身攜帶證明物件……」 崔易祿不待他說完,裝得恍然大悟,笑道:「啊……我當什麼規矩,你敢情是指那護身用的金牌子嗎?」 李升臉色微變,道:「正是,二位大姊如有金牌,我等須驗後才能放行,若是沒有金牌,我等職責攸關,卻是循不得私的。」 崔易祿笑道:「二位克盡職司,倒是難得,咱們自應遵命。」扭頭向傅小保道:「妹子,你就把那塊金牌取出來,請這位大爺過過目。」 傅小保探手入懷,取出那面金牌,卻不遞給李升,順手交給了崔易祿。 崔易祿雙手捧著金牌,恭恭敬敬送到李升面前。那李升接牌在手,和吳能二人輪流細細反覆看了好幾遍,那金牌分明不假,正是寨中信物。但他乃心機深沉之人,細看半晌,突地心中一動,堆笑向崔易祿道:「咱們這種金牌,奉命凡屬內眷,必須每人一面,這一塊既是這位大姊的,可否也請將你的一面,也賜借給咱們看看?」 崔易祿聽了這話,不由一愣,心想自己百密一疏,怎的就沒有想到這一點,要不然那天夜裡多偷幾塊,也無難處,現在如是拿不出來,豈不就露出了馬腳? 他心裡雖慌,表面上卻極力鎮靜,笑道:「這一點,咱們卻沒有聽島主吩咐過,大爺這麼說,待會見了咱們島主,定然記住向他再要一面便是。」 李升突然臉色一沉,目中精光暴射,凝神向二人又仔細打量一番,卻附在吳能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,吳能點了點頭,神氣活現的向二人道:「你們在此稍待,不得允准,不可擅離,否則,哼……」說完,大踏步便向廳上走去。 崔易祿暗驚暴露,向傅小保偷偷遞了個眼色,待吳能行到身側,連忙側身似要讓路,口裡笑道:「大爺這意思,是誤會咱們不是洛伽島的人了?二位要不相信,咱們就跟二位往廳上島主面前對質如何?」 吳能尚未答話,崔易祿早趁言語之際,暗中已蓄了十成內力,話音才落,人如電掣般閃身而上,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扣住吳能的脈門。吳能混身一軟,要叫尚未叫出聲來,早吃崔易祿駢指疾點了「期門」死穴。 李升原不過心中生疑,尚未料到這二人果然是奸細,吳能被制,他急忙振腕出劍,還想出手援救。但他這裡身形未動,傅小保肩頭微晃,欺身而至,猛伸左臂,向他肩頭抓下來。 李升吃了一驚,忙不迭塌肩翻腕,肘間一擰,長劍變刺為削,橫掃傅小保腰際,同時張口大叫:「有……」有奸細三個字,才叫出一個,崔易祿恰在這時業已弄倒了吳能,扭頭回顧,見傅小保偏在這緊要關頭,卻不下辣手,若等李升叫出聲來,那時就不堪設想了。他心念才動,李升已經張口要叫,心裡這一急,也顧不得遺留血跡,操起吳能手中那柄長劍,貫勁向李升背心擲了過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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