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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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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名侍女嚇了一大跳,悻悻道:「去的時候檢查過了,回來還要檢查什麼?」 鐵傘道人道:「當然要,這是防備奸細混出來逃走。」 侍女怒道:「豈有此理,你們簡直是存心找麻煩嘛!我要去告……」 鐵傘道人道:「告誰也沒用,這麻煩找定了。」劈手奪過燈籠,點了那侍女的穴道。 醜書生也不落後,將另一個連人帶食盒一齊施進花樹叢中。兩名侍女差點嚇昏過去,張口要叫,冰冷的刀鋒已架在脖子上。 蜘蛛翁道:「現在先別叫,等一會兒自有呼叫的時候,我且問你們,這會兒羅天保在新房裡做什麼?」 兩名侍女互相望望,都不開口。 蜘蛛翁手起掌落,先閉住那提食盒侍女的啞穴,然後指著執燈的一個道:「你來回答。」那侍女緊閉著嘴,默不作聲。 蜘蛛翁也將她點了啞穴,抽刀一抹,竟將那侍女的一隻耳朵割了下來。 然後,解開那提食盒侍女的啞穴,笑笑道:「你來回答吧?」 提食盒侍女目睹同伴鮮血淋淋,痛得淚水直流,卻叫不出聲來,早已心膽懼裂,連忙道:「我說!我說!求老人家手下超生。」 蜘蛛翁點點頭,道:「這樣才對,須知我一個糟老頭,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。好,你說吧,羅天保這時候在新房裡做什麼?」 那侍女道:「堡主和新娘子在喝交杯酒。」 蜘蛛翁道:「新娘子高興不高興?」 侍女道:「看樣子,好像很高興。」 蜘蛛翁又問:「剛才你們送去的酒,已經喝了沒有?」 侍女道:「正在喝。」 蜘蛛翁道:「喝了多少?」 侍女道:「婢子沒有看見,堡主剛喝了第一杯,就叫婢子們退出來了。」 「你親眼看見他喝了第一杯?」 「是的。」 「那就行了。」 蜘蛛翁抬頭向醜書生露齒一笑,道:「告訴周老大他們,見咱們這邊動手即可應援,記住,決不能讓那些藍衣鐵衛列成刀陣。」醜書生答應著飛步而去。 蜘蛛翁又囑咐了鐵傘道人幾句話,然後向那侍女道:「好!現在你可以開始叫了,叫得越大聲越好。」 那侍女怔怔地道:「叫……叫什麼?」 蜘蛛翁笑道:「叫有奸細呀!救命呀!用力叫,別怕人聽見。」 那侍女瞪目凝視,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,果然扯開嗓門叫道:「救命呀!有奸細……」 蜘蛛翁道:「夠了!」伸手又點閉了她的啞穴。 兩條人影疾飛而至,喝道:「什麼人呼叫?」 鐵傘道人迎在月洞門口,反映著花樹叢道:「好像是那邊。」 兩名藍衣鐵衛未及細想,一齊縱身向花樹叢撲去。 「呯!」 其中一個剛落地,迎面挨了一拳,登時鮮血四濺,仰面栽倒。另一個急忙橫刀護身,冷不防花叢內飛出一根細絲,纏住足踝,立刻被施了出去……鐵傘道人笑問道:「怎麼樣?都打發了嗎?」 蜘蛛翁笑著應道:「生意還不錯,開張大吉。」 揮掌拍開侍女的啞穴,道:「再叫呀!聲音再大些。」 「有奸細呀!救命呀……」 另兩名藍衣鐵衛又聞聲而至,問道:「哪裡有奸細?」 鐵傘道人道;「喏,好像就在那邊樹叢後面。」 這兩個卻沒上當,只向花樹叢掃了一眼,又回頭喝道:「你是什麼人?」 鐵傘道人道:「我是奉命布樁的。」 「哼!夜間布樁都是兩人一組,還有一個到哪裡去了?」 「他……他去小便去了……」 「胡說,你這傢伙八成就是奸細!」 兩個藍衣鐵衛長刀出鞘,一齊攻向鐵傘道人。鐵傘道人見唬不過去了,急他抽出鐵傘,一面抵擋,一面叫道:「動手了!老前輩快幫忙!」 他這一嚷嚷,兩名藍衣鐵衛立生警覺,雙刀聯手,急攻數招,突然轉身奔進後院。 蜘蛛翁跌足道:「糟!這些鐵衛都習過合擊陣式,若被他們列成刀陣就難破了,快追!」 兩人隨後疾追,蜘蛛翁展動蛛絲,縛住了一個,終於被另外一個脫身逃去。 好在那邊醉丐等人已及時應援,站向新房,跟其餘的藍衣鐵衛打了起來,沒有讓剩餘的十五名鐵衛布成刀陣。 蜘蛛翁趕到,細絲飛舞,遠的纏,近的縛,就像在四面八方撤下了羅網。 長城五友東撲西殺,就像五隻捕食的蜘蛛。 那十五名藍衣鐵衛既無法聯手佈陣,又被蜘蛛翁的細絲糾纏,防不勝防,不片刻,已經傷亡將半。 僅餘的八名,仍然分別死戰,不肯退避。 長城五友中,大刀韓通和狗肉和尚也略受輕傷,然而,大夥兒越戰越勇,幾乎已達奮不顧身的境界。 因為自接戰到現在,新房內始終沉寂無聲,不見羅天保出現,這證明蜘蛛翁的酒已經發生效力,羅天保已經醉倒洞房。 這一戰,雖然艱苦,終於大獲全勝。十余名藍衣鐵衛傷亡殆盡,新房內仍然毫無聲息。 醉丐迫不及待的撞開房門,當先沖了進去,大夥兒爭先恐後,一擁而入。突然,六個人掠呼失聲,駭然停步……洞房裡的確有人醉倒,但醉倒的只是徐紅玉,卻不是羅天保。 羅天保悠然坐在八仙桌前,一隻手攬著徐紅玉的香肩,另一隻手中握著那柄「百摺如意軟刀」,滿臉帶笑,根本沒有絲毫酒意。他笑嘻嘻斜睨著長城五友和蜘蛛翁,緩緩說道:「我就知道你們還會來鬧洞房,只沒想到你們會加速,這麼好的酒,瞧吧,新娘子已經喝醉了,還有什麼好鬧的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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