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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一


  郭石頭道:「我還要特別提醒二位一聲,別鋌而走險,否則,一切後果,二位自己負責……」

  鐵羽冷笑道:「郭石頭,你的廢話,有沒有個完的?」

  郭石頭苦笑道:「鐵大俠,有關令郎生死,所以,我不得不特別慎重一點。」

  鐵羽道:「兒子是我自己的,難道我不關心他的生死!」

  郭石頭道:「有你這句話,就夠;接著,向窯洞中揚聲問道:「王的話,你們都聽到了?」

  窯洞中有人答道:「是的。」

  郭石頭道:「那麼,照本座的話打燃火摺於,給鐵大俠瞧瞧。

  鐵羽冷笑道:「你真不愧是白玉蓮的忠貞手下!」

  郭石頭苦笑道:「這叫作各為其主,務請鐵大俠多多包..,,」

  火光一閃,窯洞口伸出一支火摺子,和兩個勁裝漢子,右邊一個的手中抱著一個不足兩歲的男孩,左邊一個卻一手擎著火摺予,一手持著一把雪亮的匕首,比在那男孩的咽喉上。

  雖然相距十多丈,但鐵羽卻一眼就認出那男孩就是他的愛子鐵紹艘,但鐵紹裘似乎好夢方酣,一任對方擺佈著。

  對鐵羽來說,他們父子之間,不但有咫尺天涯之感,也有著生死一發的威脅。

  因此,他禁不住虎目含淚,身軀也微微9銅牙,沒有作聲。

  郭石頭笑問道:「鐵大俠,瞧清楚了吧?'』鐵羽強忍心中激動,點點頭道:「不錯。」

  「那麼,我叫他們回人洞中了。」

  「慢著!」

  「鐵大俠有何指教?」

  鐵羽目注愛於,口中卻冷然問道:「你們點了他的黑甜穴。」

  郭石頭笑道:「這是必要的安全指教.任何人在我的立場上,都會這麼做的。」

  鐵羽道:「你的措施是對的,但我卻不知道他是死還是活。」

  郭石頭道:「鐵大俠之意,是--?」

  「我要聽聽他的聲音。」

  「這好辦——王二,解開娃兒的黑甜穴他的啼聲。」

  「是……」

  鐵紹裘的黑甜穴解開了,只見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溜漓一轉:「哇」地一聲,哭了起來,這娃兒秉賦特異音也特別洪亮,目前這靜夜中放聲一哭,至少可以聲聞以外。

  試想,身為父親的鐵羽,目睹自己的愛兒被歹徒劫持卻不便救他,他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呢?

  郭石頭連忙揚聲喝道:「王二,快回到裡面去……」

  由後面跟蹤趕來的花貞貞、上官瑤、鐵小薇等三人,是遵循著鐵羽沿途所留下的暗號前進的,儘管她們的行程也一樣的艱苦,卻比鐵羽他們要好一點。

  因為,她們隨身帶有乾糧,沒挨過餓。

  但一連趕了兩天一夜,仍然毫無頭緒,性子急,又因母于連心而分外焦急的花貞貞,她的全部神經,有如一張已拉緊到極限的弓弦,大有一觸即發之勢。

  偏偏就在這時,有四騎快馬而來,擦身超前,那翻飛的馬蹄,濺得她們一身的積雪和泥漿,憋得一肚子悶氣的花貞貞,這下於可找到發洩的機會了。

  只聽她怒叱一聲之「趕去投胎廠一串」唏哩哩」的馬嘶聲過處,業已超前的四騎快馬已被勒住,並掉轉身來,馬上是四個外披玄色披風的勁裝漢子。

  但由於他們都戴著一頂遮雪的斗笠,卻沒法看清他們的面目。

  花貞貞等這一路行來,所碰上的人,都呈趕往公道會去的江湖豪客,和她們同向行的,還不曾發現過,但目前這四個,卻顯然是由公道會那邊來的,因此,她心中一動,強行撩著性子,沒有發作,靜候對方下一步的行動。

  對方四人中為首的那個邪笑道:「弟兄們!福不淺,這三個,顯然都是雌的。」

  另一個附和著道:「是的,如果她不開口,過了。」

  這時,上官瑤卻挨近花貞貞身邊四個,都是公道會的護法……」

  那為首的一個笑道:「可惜的是,她們只有三個,咱們四個中,必須有一個先行委屈一點。」

  另一個邪笑道:「不要緊,我不嫌剩棲殘肴,就由我先在一旁觀戰吧!只是,她們顯然也是道上人,恐怕有點扎手。」

  「玩娘兒們,越扎手才越夠刺激呀……」

  話聲末落,那為首漢於已由馬上飄落花貞貞面前笑道:「再說,如果咱們連一個妞兒都治不了,那就不用談了!」

  花貞貞冷笑一聲道:「你最好是多談幾句,以後,你永遠不能再說話了。」

  那勁裝漢於邪笑道:「這語聲多美妙,就憑這一點,我即使死在你的肚皮上,也算是牡丹花下死,作鬼也風流啊花貞貞再度冷笑一聲:「好!我成全你……」

  寒芒一閃,一劍向那勁裝漢於斜劈而下——那勁裝漢子口中說得輕鬆,但心中可並未鬆懈,而且,他身為公道會的護法,身法也相當了得。

  因此,花貞貞長劍一揮之間,他也飛快地揮劍相迎,但目前的花貞貞,是何等身手,而她這蓄勢已久的含憤一擊,又是何等威力!

  真是說時遲,那時快,只聽』哢嚓」一聲,那勁裝漢于已連人帶劍,被斜肩帶背地,一劍截成二段,其餘三個,臉色大變之間,只見人影飛閃,每人面前都有一道寒芒疾卷而來。

  此情此景之下,他們三個來不及多想,不約而同地,由馬鞍上飛身閃避。

  花貞貞怒叱一聲:「留下命來!」

  纖指一揚,「蓬」地一聲,已淩空點倒一個。

  鐵小薇也纏住一個,但她畢竟功力較差,儘管她是節節進逼,但一時之間,卻還殺不了對方。

  上官瑤卻以靈貓戲鼠的姿態,一面將對方逼得連連後退,一面冷笑道:「牛仲,聽得出我的口音嗎?」

  那叫牛仲的勁裝漢子一怔道:「你是……?」

  上官瑤左手揭去頭上的斗笠,嬌笑道:「現在明白了?」

  牛仲像見了鬼似的,臉色大變,顫聲嚷道:「小姐饒命……」

  末尾那個「命」字只出半聲,他的腦袋已滾落一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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