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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六


  「那就不必多此一舉了,事實上,他們現在追已無及,三位若跟著進去,只怕就不易再」峽谷中除了濃霧迷漫,難道真的隱伏著什金克用尚未回答,突聽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。

  慘叫的方向,正是來自峽谷谷口。

  沙鎮山吃驚道:「是如冰——」

  轉身便想奔出營帳。

  金克用伸手攔住道:「沙兄,不要衝動,咱們大夥兒同去看看。」

  眾人湧出營帳外.聲呼叫。

  沙鎮山焦急地道:進穀去看看不可……』金克用道:「好吧,咱們協力同心,理當禍福相共,崔兄請帶著大夥先退往穀壁兩側隱藏,鳳凰和我陪三位同去谷口查看一下。」

  黑鳳凰卻搖頭說道:「你們去吧,我不去了。」

  金克用一怔,道:「鳳凰,你又是為了什麼?」

  黑鳳凰道:「白玉蓮是我們的仇人,我正愁無處找她,為何反要躲避。」

  金克用道:「但現在白玉蓮藏身暗處,不會輕易露面,威甯侯府卻為了寶藏的事,不肯與我們甘休,我們若跟威甯侯府正面衝突,豈不正中白玉蓮的下懷。」

  黑鳳凰固執地道:「我不管什麼寶藏或白玉蓮出面,威甯侯府不惹我,我也不惹他們不怕。」

  金克用頓足道:「鳳凰,你要明白,現在情勢報複雜,不僅是我們的私仇,也關係大夥兒的安全,一旦引起了混戰,那是對我們最為不利……」

  黑鳳凰道:「你們儘管躲你們的,反正我是決定等在這裡了。」

  她的語氣十分堅決,坐在原地動也不動,金克用雖然著急,卻拿她沒轍。

  魔刀崔平低聲道:「金堡主,依在下愚見,黑鳳凰姑娘武功高強,足可自保,若能留姑娘在此互為犄角之勢,使戚甯侯府不明我方虛實,未嘗不是一條妙計。」

  飛狐白風道:「對!黑鳳凰姑娘掌傷鐵羽,已膽寒,咱們索性在營帳外遣插火炬故布疑陣絕不敢輕舉妄動。」

  威甯侯府業花貞貞見了定不敢來。

  魔刀崔平又道:「此處距谷口不遠,就算戚甯侯府敢動手,咱們暗躡其後,兩下夾攻,准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,解決了威甯侯府,白蓮宮也不足畏了。」

  金克用沉吟了一下,道:「這樣也好,就請崔兄立刻佈置吧。」

  又走近黑鳳凰身邊,壓低聲音道:「孩子,白蓮宮和威甯侯府都是陰險奸詐之輩,千萬記住少跟他們交談,出手不要留情,伯父跟大夥兒會在暗中隨時給你支援。」

  黑鳳凰點點頭道:「我知道。」

  這時,魔刀崔平等人已在營帳內外,點燃了炬,照耀得附近數丈內一片通明,宛如白晝。

  金克用吩咐眾人先退去山壁兩側埋伏,自己陪著沙家三兄弟直趨谷口。

  荒山峽谷本無路徑,可是,當他們行近谷口,卻發現腳下十分平坦,雜草亂石全被清除,雷出一條寬約五尺的通路,地上鋪著柔軟的細砂……

  這些,顯然都是白蓮宮留下的痕跡。

  白蓮宮既已找到寶藏地點,何以不將寶藏運走玄虛,在附近逗留不肯離去?

  是時間來不及?或是遭遇某種無法克服的困難未到手?

  金克用心中轉念,舉步格外謹慎,才進入谷口,突見左首山壁上,寫著兩行醒目的大紅字:「谷中風光,任君遨遊;寶藏無主,見者有份。」

  這當然又是白蓮宮的傑作。

  沙鎮山念於心切,邁步就向谷内沖去……

  「且慢。」金克用伸手攔住道:「白蓮官處心積慮希望快些進穀裡去,谷中必然有兇險,咱們最多走完這條山壁夾峙的通道,絕不能再往前深入。」

  沙鎮山道:「但如冰已經人穀,咱們不進去,怎能救他?」

  金克用道:「於事無補,請。」

  沙鎮海道:「伸手難辨五指影。」

  「如果他業已人穀遇險.咱們縱然進去,也位務必以大局為重,多加忍耐。」

  「大哥,金莊主說得對,你瞧這1b穀迷漫,黑夜之際冒險入谷,只怕也難找到他們的蹤跡。」

  金克用又道:「事已至此,急也不在一時,今夜若找不到他//7,且等明天日出以後,霧氣消散,那時大夥兒再一同進去,就安全得多了。」

  沙鎮山頓足長歎道:「唉!如冰這孩子真糊塗,偏偏竟畏妻如虎,他若有三長兩短,咱們沙家豈不就此絕了後代.金克用接口說道:「金某當先,三位請隨我來。」

  這條兩山夾峙的通道,足有半裡多深長,左右峭壁千仞,高不可測,人行其中,但覺陰寒刺骨,恍如置身冰窟。

  四人魚貫而行,走不到二十多步,金克用忽然蹲下身子,低聲說道:「三位請向兩邊讓一讓。」

  沙家三兄弟急忙閃開身體,借著谷外透射進來的火光,只見砂地上赫然有一連串殷紅的血漬。

  金克用以手沾血,略一舐試,竟是人血。

  沙鎮山立刻激動起來,顫聲道:「這一定是如冰的血,如冰!如冰……」

  刹那間,他再無法控制自己谷内奔去。

  金克用閃電般直追而上,一把扣住他的肩頭,沉聲道:「沙兄,你想幹什麼……」

  沙鎮山狀如瘋狂,回手一拳,搗向金克用前胸,大吼道:「放開我!」

  金克用左腕一翻,格開拳勢,右手疾落,在他背部「風府穴」上重重拍了一掌。

  沙鎮山身軀微震,四肢突然僵硬,無法動彈!竟「哇」地一聲,放聲大哭起來。

  沙鎮海和沙鎮嶽疾步趕到,一左一右扶住了他。

  金克用道:「讓他哭吧,他內心悲急,哭一』場反能安靜些。」

  沙鎮海歎道:「沙家三房單傳,只此一子,無怪大哥會如此悲慟,魯莽之處,金莊主體怪。」

  金克用點頭道:「我瞭解。父子連心,這是人之常情,可惜咱們沒有時間慢慢勸解他,只好使用非常手段了。」

  果然沙鎮山在痛哭發洩之後,聲音漸低,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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