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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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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鳳凰茫然道:「什麼好消息。」 金克用道:「當然是關於仇家的消息,這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,咱們的計畫總算沒有落空……你趕快收拾一下,跟伯父進城去……」 黑鳳凰越聽越糊塗,道:「進城進城去幹什麼」 金克用正在激起她的好奇心,這才故意壓低聲音道:「伯父不是告訴過你嗎,咱們用太行山藏寶為餌,目的是要引誘那姓白的仇家現身,剛才吳濤報告的,正是仇家行蹤的消息。」 黑鳳凰一震,說道:「姓白的已經來了太原。」 金克用道:「姓白的還投有來,可是她的丈夫已經先到。」 黑鳳凰道:「她的丈夫是誰,」 金克用道:「孩子,你且別性急,讓我慢慢告訴你。白玉蓮丈夫姓鐵,名叫鐵羽,原本是漢人,因為見蒙古人勢力大,竟厚顏無恥地跟蒙古人作兒子,他們夫妻兩個,狼狽為奸,一個玩弄男人,一個欺侮女人,那鐵羽平時的行徑,就跟白玉蓮的父親當年欺侮你的師父一模一樣,仗著滿口甜言蜜語,專門欺騙女人……」 黑鳳凰對這種男人最痛恨,聽到這裡,不由自主生出怒火,臉上已流露出殺機。 金克用暗暗高興,接著又道:「現在太行山藏寶的消息已經傳遍江湖。那鐵羽為了貪圖寶藏,特地從威甯侯府勾引來蒙古人的騎兵馬隊。據說正住在太原北門外一座寺廟中,咱們今夜先給他一點顏色,一則替天下女人出口氣,二則等於給姓白的一個警告,她若聽說丈夫吃了虧,必然會更快趕來。那時,咱們以逸待勞,就在太原府報了仇,根本勿須再去太行山了。」 黑鳳凰憤憤地道:「伯父可知道那寺廟的位置。」 金克用道:「我已命吳總管打探確實,稍等他會領咱們前去,不過,有件事我得先叮囑你……」 黑鳳凰道:「什麼事。」 金克用道:「那鐵羽不但武功高強,一張嘴更是能說會道,死人也能說活,你若跟他見面,暈好立即出手,別聽他的花言巧語。」 黑鳳凰點頭道:「我會記住。」 「還有。」 金克用道:「那鐵羽天性狡詐,頗有些鬼聰明,你沒有跟他正面交手過,並無把握絕對能勝他。所以,等一會咱們抵達那座寺廟,由你一人指名索戰,伯父和吳總管都不能露面……」 黑風凰詫道:「為什麼」 金克用低聲道:「孩子,這道理你也不懂那鐵羽認識伯父和吳總管,咱們一露面,他必然就會想到咱們是為了報仇而來,萬一咱們不能一擊成功,被他脫身逃了,豈不等於打草驚蛇,前功盡棄」 黑鳳凰想想道:「可是,打錯人」 金克用道:「絕對不會。你面貌陌生,鐵羽不會提防一定會出來跟你見面。否則,你就當場先殺幾個蒙古人施威,也能逼迫他出面,那些蒙古騎兵平日也不知蹂躪多少婦女百姓,殺他幾個,決不算錯。」 黑鳳凰點點頭,道:「好,我們什麼時候動身。」 金克用道:「當然現在就走,越快越好。這件事還得瞞著沙家和韓家的人。」 兩人吹滅燈火,越牆而出,由果林方向潛出抄家堡。 他們的行動已算得十分小心謹慎,果林方向,也是沙家堡最偏僻的路徑,卻仍然投有瞞過黑暗中那四隻眼睛。 那是兩對金魚似的鼓眼珠子,閃著碧綠色的冷光,除了韓駝於父女,別人絕對沒有如此怪異的眼睛。 韓駝於蹲在果林牆角,整個身子都被亂草遮蔽。 他女兒韓素琴卻高坐在一株龍眼樹上,全身皆被樹葉籠罩。 金克用和黑風凰由果林穿過,韓索琴也從樹上飄落地上,向韓駝於插揚眉頭,道「爹,你現在相信了吧。」 韓駝於道:「他們深夜外出,或許有什麼事故,這並不能證明他們真想開溜逃走……」 韓素琴冷哼道:「他們為什麼早沒有事,晚沒事,偏在咱們到了之後就有事故即使真有事,也不必趁深夜偷偷去辦,這不是心虛情怯.企圖開溜是什麼」 韓駝於道:「麒麟山莊並非無名之輩,我不信會是騙子。」 韓素琴道:「麒麟山莊雖然有名,咱們並不認識誰是金克用。再說,金克用如果真像沙家說的那樣厲害,他們盡可自己去奪寶藏,何必邀沙家參加依我看,這幾個傢伙准是冒名招搖騙子,咱們和沙家堡都受騙了。」 韓駝於道:「那他們就再也不會逃了」 韓素琴道:「他們是看了今天下午的鐵骨神功表演忖不是咱們的對手,只好脫身為妙了。」 韓駝於道:「咱們現在先別下定論,且跟下去看看再說,走」 一揮手,父女兩人同時飛身掠起,投入夜幕中。 別瞧他們父女身裁不怎麼輕巧,這縱身飛掠的功夫卻一點兒也不含糊,父女倆,就像兩隻夜梟淩空拔起,轉瞬不見蹤影…… 韓家父女剛走,堡牆上又出現三條身影。 這三人都沒有開口,只是彼此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,緊跟著也越出牆堡,迫躡在韓家父女身後。 從他們的衣著狀貌,以及對堡中地形的熟悉知,必是沙家堡三位堡主…… 太原府北門外,只有一座青龍寺,而且早巳頹廢荒蕪。 據說,這座青龍寺本是少林旁支,前朝時香火極盛,後來元兵入侵,寺中和尚藏匿抗元志士,被元兵搜獲,全寺遭毀,才荒蕪了下來。但從殘餘的寺基殿堂,仍可依稀看出當年的規模。 威甯侯府的黑騎隊,就駐紮在廢寺土崗上,整整齊齊搭建著五座蒙古包,雖是深夜,仍然是燈光通明,巡邏不絕。 黑鳳凰從未見過軍隊,第一次目睹這種門衛森嚴的景象,不禁有些遲疑。 金克用道:「別害怕這些蒙古韃子兵只會欺侮善良百姓,其實不堪一擊,儘管大膽過去,指名鐵羽出來受死,伯父會在暗中指點你該怎麼做。」 黑鳳凰低聲道:「伯父,你不和我一塊兒去?」 金克用道:「伯父不是告訴過你嗎在你沒有絕對把握收拾鐵羽之前,我和吳總管都不宜露面,否則,一擊不成,勢必打草驚蛇……」 「侄小姐」 吳濤也在一旁幫著解釋:「那鐵羽狡猾得很,威甯侯府的人都認識莊主和我,咱們一露面,白玉蓮自然不會再來太原,所以,等一會侄小姐若見鐵羽,也不可提到跟莊主的關係。」 黑鳳凰道:「那我應該怎麼說。」 吳濤道:「什麼也別說,只要問明他的確是鐵羽本人,侄小姐便儘管出手便對了。」 黑鳳凰道:「可是,我總不能一見面就殺人呀。」 吳濤道:「如果一定要找藉口,侄小姐可以指責他身為漢人,卻為蒙古韃於做鷹犬,欺壓同胞……或者隨便找個理由都成,只暫時別提麒麟山莊。」 金克用含笑輕拍她的肩頭,道:「孩子,伯父要看看你在深山苦練多年的神功,是不是有足夠的力量替師父報仇雪恨,希望你放手施為,不必顧忌」 黑鳳凰在二人的慫恿鼓動之下,舉步走向土崗…… 土崗上,威甯侯府的黑騎隊戒備森嚴,老遠就發現了黑鳳凰,兩名蒙古武士手按刀柄攔住去路,喝問道:「來的什麼人。」 黑鳳凰應道:「是我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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