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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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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然懂,可是我沒惹你們呀?再說我也沒打算和你們動手……」 「小弟弟,你懂得『動手』的意思?」 「當然!」 「你大概練過功夫吧?」 「當然!」 沁兒一連答覆了兩個當然,竟使兩名道姑一時語塞。 她倆先是一呆,繼之顫擺著腰身,再次咯咯地嬌笑了起來。 「你們真好笑,對了,看你們這樣打扮,是不是出家人呀?」 「是又怎樣?小弟弟。」 「大概是道姑吧?」 「不錯!」 沁兒聞言,竟然霍地轉身,一言不發大步走了。 兩名道姑目睹此情不由一愣,隨即再次追攔到沁兒身前說道:「你怎麼不說話就走?」 沁兒白了她倆一眼,噘著小嘴巴,仍不開口。 「小弟弟,你好像在跟我們賭氣嘛?」 他還是不說話,兩名道姑有些火了,那個曾經抓住過他的肩頭的道姑,沉聲說道:「你竟敢不回答我們的問話?」 「怎麼不敢?」 「剛才你為什麼一言不發,扭頭就走?」 「想走就走。」 「你是找……」 另外那名道姑不容同伴發火,接口說道:「小弟弟,你應該明白,我們兩個人素常極受人家的恭敬,數十年來,還沒有一個人敢像你這樣子對待我們的。」 「我管不著別人!」 「小弟弟,你別認為我好說話。」 「真奇怪了,我不願意再理你們啦,難道這也不行?」 」對了,你願不願意再理我們,你作不得主!」 「你們怎麼越說越奇怪了,我自己的事憑什麼作不得主?」 「你要自己作主可以,必須立刻答覆我們,你剛才為什麼突然一言不發,轉身就走?」 「我怕姑姑突然來到。」 「你姑姑來到,又有什麼可怕?」 「姑姑說道,不要找和尼姑、道姑、道士、和尚等出家人說話。」 「這是什麼道理?」 「誰知道,你們不會去問我姑姑?」 「小弟弟,你敢用假話來欺騙我?」 沁兒聞言竟然惱了,他哼了一聲說道:「告訴你們也沒有關係,我姑姑告誡我說:『要找無義人,吃齋隊裡尋!』她說,越是……」 兩名道姑第三次咯咯大笑,笑罷說道:「你姑姑的話有些道理,不過我們應該例外。」 「我不明白你們怎能例外?」 道姑們又笑了,極為俏皮地說道:「小弟弟,這件事目下還不能告訴你,不過遲早你總會知道的。」 沁兒噘了嘴巴,突然揚聲高呼道:「姑姑,姑姑……」 自然,他那姑姑,華服的怪人,早巳走了,但是沁兒卻另有用意,他要使這兩個道姑,深信而不疑。 他另外還有一個安排,是為了解救自己脫困。 原來他早從兩名道姑的話言話意之中,聽出對方意欲擄劫自己而去,彼此對答多時,苦無引得對方要自己領路進寺的機會,時值深更,萬籟無聲,自己只要拼力一喊,老阿爺和阿娘必然能夠聽到,就是再有什麼變故,也不怕老阿爺救應不了自己,是故他連喊了幾聲姑姑之後,突然改變了句子,高聲呼道:「姑姑,姑姑,你再不來,我可不管你的事了,這兒有兩位道姑,找廟裡的那位老人家,你來了帶她們去正好,省得她們老纏著我沒完沒了,又省得老人家生我的氣,多好!」 聲調高昂,字字清楚,休說一牆之隔的雙井寺中,就算是遠在十裡之外,也能聽到! 兩名道姑直等他喊過一遍之後,方始陡變神色,獰笑著說道:「你喊完了?」 「沒有,還要多喊兩遍。」 「你姑姑會聽到?」 「怎麼不會,她早來了,准又是因為有你們兩個在這兒,她故意躲著不出來!」 兩名道姑同時冷笑一聲,一人說道:「小鬼東西你太聰明了,自始至終你沒說一句實話,如今消息也通了,可別怪我們心狠……」 道姑話聲未了,驀地自雙井寺中,傳來一聲悲厲慘噑! 另一個道姑突然說道:「聽,這是『鬼道人』的『奪魂三嘯』!」 接著,又有一聲長笑傳來! 「聽,狂和尚也施出了看家的絕活!」 「快,咱們不能讓這兩個東西捷足先得,都是害在這娃兒身上,幾誤大事,我……」 這名道姑不待話罷,已然暴出五指,向沁兒倏忽彈下! ◇第六十九章執行使者 她在急怒之下,暴出全力,沁兒怎能抗拒! 但她疏忽了一點,忘記沁兒曾經說過,他也會功夫。 只因相距甚近,是故五指彈下之後,其威力雖猛,邊幅卻不廣闊。 沁兒早有預防,時刻以備不測禍發,道姑突然變顏相向,他已蓄勢相待。 因此在道姑五指彈出五縷勁風的刹即,沁兒冷笑一聲,身形倏忽斜飛而出,一閃已經到達了古松巨幹後面。 道姑夢想不到,這大的一個娃兒,會有如此高深而精奧的輕功造詣,竟被兔脫逃去,不由羞怒交加。 舉一反三,兩名道姑深知今宵有眼無珠,橫行江湖一世,竟被一個乳臭末幹的娃兒指東說西地戲弄了半夜,恨怒不打一處來,眉橫一字,目射煞芒,貝齒銀牙咬得「格侶」顫響。 巨木獨樹,料這娃兒難以逃死,一左一右,飄繞巨木兩旁追去! 沁兒突然出乎兩名道姑意外,閃電般縱避巨木幹後,豈料他剛剛閃向樹後之時,竟和一人撞了個滿懷! 這一驚,只嚇得他心頭暴跳,血脈飛漲,幾乎魂魄出舍? 他本能地張口要喊,小嘴巴已被—只柔荑緊緊按住! 他睜大了一對驚駭失色的眼睛,仰頭看著相撞的這個人。 沁兒隨即閉上了眼睛,臉上泛起汲為喜悅的神色,但卻現出精神鬆弛後的疲乏和困倦。 他懶散地將小臉斜靠在這個人的胸腹之間,似倦鳥歸巢,若幼兒依母膝下一般,感到寧靜而安適。 霍地,他小小心靈之中,記起來「班比聖」臨行之言,不禁又替倚靠著的這個人擔心萬分。 他知道自己的姑姑,沒戰勝那個「苗酋」,這兩名道姑,功力火候雖差苗酋班比聖些許,但卻另有陰損毒辣的絕門技藝,心腸更是狠惡,姑姑一向不服任何一人,今宵以—敵二…… 原來隱身巨木幹後的這個人,一身華服,臉上仍舊戴著那只金色慈穆而莊嚴的假面,肋下垂劍,正是沁兒的姑姑。 沁兒本待警告姑姑一聲,但他突然興起了三個天大的疑問,因此又緊閉了嘴巴。 他在奇怪,自己明明目睹姑姑飛身遠去,卻又怎地回到巨木幹後? 姑姑向來說一不二,既然已與班比聖相約一年之期,一年之內,她絕對不會再在人前現身,尤其不會再次仗劍對敵。 沁兒深知姑姑最疼愛他,所以他時常撒些孩子嬌嗔,偎依在姑姑懷裡纏磨不了,今宵當他驚魂全定偎倚在姑姑胸前之後,似乎覺得姑姑比素日高了一點,雖然只是一點,沁兒卻能立即覺出不對! 有此三大疑問,沁兒無法獲得解答,是故沉思未語。 這本是刹那之間的事情,兩名道姑已飛身由左右追到! 沁兒正欲示警,驀地全身一緊,淩空而起。無力掙扎,只覺倏然疾降,已經落于雙井古刹的門樓暗處。 背後有人悄聲說道:「看熱鬧,別妄動!」 沁兒回頭看她,哪裡還有人蹤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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