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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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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慧禪師答覆怪客,怪客再次問道:「元冥四君是都死了吧?」 果慧指指鮑崖之下說道:「俱已葬身崖下。」 怪客聞言竟然感慨的說道:「想不到長壽老人和當年一樣手辣。」 果慧禪師沒有接話,但他心中卻是在想,适才爭搏,明明是你用言語逼老人施展煞手,現在竟…… 怪客沒有容他想完心思,又開口說:「其實元冥四君也是自取滅亡,咎不在人。」 說到這裡,怪客停下話鋒,長籲了一聲,果慧禪師好容易得此機會,生怕怪客又再接著說個沒完,立刻低聲問道:「施主是怎樣渡過絕壑來的?」 怪客搖了搖頭,那竹簍兒自然也跟著晃動。 果慧禪師不能再問,遂也低頭長喟一聲。 他嘆息方罷,怪客又開口說道:「禪師莫忘你我的信約,如今趁那歐陽子規,前往毀掉另外一條地道的工夫,請即按我所說路徑,進穀去吧。」 果慧禪師暗自驚心,不禁懷疑地說道:「施主由何證明,歐陽施主是去……」 怪客接話極快,手指兩根並立的高竿說道:「禪師人在暗中窺知一切,這根高竿,可是那長壽老人歐陽子規,除去元真四君之後,攜至此地的?」 果慧禪師點了點頭,怪客聳肩冷笑兩聲說道:「他這是有心試探我乃何人,故而我才斷言,此時老人必然是到另外一條地道去了,可惜他去晚了一步。」 「去晚了一步?」 果慧禪師莫明其妙的接上一句,怪客淡淡地說道:「嗯!這條地道,我已經早他一步先去毀掉了。」 果慧禪師心頭一凜,暗驚怪客的心機智慧實在超人。 怪客卻接著冷冷地說道:「自此進入『不歸穀』中的人,再無出路了!」 「沒有出路?這條秘徑和谷口兩地,不還都是可以通行的出入地方?施主怎說『再無出路』呢?」 果慧禪師明知怪客既然說是再無出路,不必懷疑,准如其言,可是他別具心意,故而動問。 頭戴竹簍的怪客聲調奇特地哈哈兩聲說道:「那『不歸穀』的進口,自此之後,只能容人進去,走出卻已無望,地道毀掉之後,僅有這條秘徑可供通行了。 「不過這條秘徑,也僅有長壽老人歐陽子規,可以憑藉著『純陽赤藤』所制的高竿,往來通行……」 果慧禪師不容怪客說完,立即接口問道:「對呀!總不能說是『再無出路』……」 怪客冷哼一聲,也不讓果慧言盡,已沉聲說道:「你想得很對,可惜沒能聽我說完,長壽老人歐陽子規,將對岸的純陽赤藤竿,移至此處的原因,适才我曾說過,不外為了想要探知我的名姓,和存著一試我功力火候如何這兩層用意。 假若我並不是他心目中所懼怕的那人,正好將我摒棄於不歸谷外,他可安心在不歸谷中,化解了因往昔之非,而種下的恩恩怨怨。 只是智者千慮,必有一失,長壽老人歐陽子規,只當我既已遠離對岸而去,將藤竿移至此處恰是時候。 詎料我卻已然轉至此岸,如今我就反其道而行,等你走後,將雙竿攜至對岸插放,長壽老人功力火候雖是天下絕少敵手,應作第一人論,但若沒有這純陽赤藤來借力,卻仍然無法渡過絕壑,這怎不是進穀之後,再無有出路?」 果慧禪師聽出矛盾所在,接話問道:「适才我曾注目爭搏不懈,未見施主由這竿上過崖,而施主卻已到達此岸,莫非另有路徑?」 怪客哈哈一笑道:「禪師聰慧,果然另有路徑。」 這樣說來,那長壽老人難道不能…… 果慧言尚未盡,怪客已接口說道:「路在絕壑之下,極目當代武林中人,除我之外,恐怕再無他人有這種功力和膽量,自百畝瘴菌上安然渡過了。」 果慧至此似是再也無話可說,深沉地嘆息了一聲。 薯地他想起了一件事來,認為正好一試,故而急忙說道:「按照施主之意,將竿攜植對岸,自是仍由瘴菌之上返回了?」 怪客冷冷地說道:「适才因有歐陽子規在場,不得不繞路過崖,其實這兩崖的距離,還難不住我往來通行。」 果慧禪師突然面色莊重地對怪客合十說道:「施主如今將所有之人,俱皆引入不歸谷中,而斷其歸路,果慧斗膽敬問一言,施主的目的……」 怪客似已不耐,沉聲說道:「适才已將原因相告,禪師莫非信不過我?」 果慧聞言並不解釋,僅僅虔敬地向怪客合十為禮道:「恕我失言,貧僧告辭。」 怪客冷哼一聲又說道:「禪師莫忘你我所立誓言!」 果慧正容答道:「貧僧死不敢忘,並祈我佛佑護施主。」 怪客沒有再接話,果慧話罷已轉身而去,他行未數十步,倏地回顧,怪客就在這刹那時間已攜著兩根長竿,到達了彼岸。果慧暗中敬佩怪人的無敵功力,並至誠的默祈佛祖,永保怪客的良知良能,勿為魔乘,而令武林染血。 他邊行邊作默禱,突然再次回顧,已失怪客形影! 自然,他按照怪客的指點,穿過瀑布後面的隱秘洞口,而進入不歸穀,步步以怪客所示而行。 當他自谷中前往谷口迎接及哮天等人的時候,心頭曾經掠過一絲疑念,怪客說過,谷口只能進人,而無法走出,但怪客卻又明明關照自己,由谷中出穀往迎眾人,這豈非耐人尋味, 目下,他雖然已經迎到了眾人,並在谷外促膝長談;但他心中卻始終深信怪人所說各節,而忐忑不安。 果慧禪師向眾人述及前後經過,除掉他因為信誓之下絕對不能洩露的各點之外,其餘事故,說得極為詳盡。 天蓉姑娘聽完了果慧禪師所說詳情之後,在她那天稚坦赤的心靈中,直覺得怪客無啥神秘之處。 及哮天夫婦和章性初的看法,卻極不相同,他們深知江湖險惡,越是看上去平淡無奇的事情,背後越是詭譎得令人心寒膽顫,頭戴竹簍的怪客,所作種種安排,必然含有極深的用意。 怪客在有心與無心之間,已將所有和玉潘安笑面銀豺歐陽易有關的人們,引進了這奇異的「不歸穀」中。 然後他毀去了一條通往谷外的地道,又斷絕了一條必須有上乘功力,並要藉純陽赤藤彈震之力,始能住返的秘徑,只留下谷口正路的出進地方,還存心要果慧禪師告訴大家,進則難出的話語,他到底存著什麼心思呢?眾人在表面上俱已看出,至少怪客居心要使一干人等在谷中相逢。 不過他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?眾人卻無法了然。 只有果慧禪師一個人,知道怪客的用意和居心。 但是他卻曾立誓言,不能洩露絲毫機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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