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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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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三十章 悲歌寄懷 淩茜芳心大喜,咯咯笑道:「宋於非,還不跪下來叩頭領罪,咱們看你悔過情真,也許大開宏恩,只打三百板屁股就算了。」 宋於非眼見自己千辛萬苦說來的「全真三老」都已一怒而去,氣得渾身發抖,舉臂一揚,「嗆」地撤出他那四十六斤重的獨門九環刀,指著陶羽喝道:「你們究竟是什麼人?存心壞我大事。」 陶羽笑道:「幫手都走了,還敢這麼稱凶道狠?」 銅缽頭陀閃身上前,問道:「老宋,他們到底可真是你師父不是?」 宋於非道:「這兩具狗男女與我從來見面,那會是我什麼師父?」 銅缽頭陀道:「假如不是,就讓咱家來收拾他們。」 這頭陀本是粗人,說打就打,語聲才畢,獨臂猛可一圈,手中那只沉重無比的銅缽:挾著一股銳嘯,直向陶羽當頭砸了過來。 陶羽索知銅缽頭陀臂力奇大,不肯硬接,錯步之間,已繞身欺到左側,反腕疾探,逞扣他的左肩。 銅缽頭陀仗著一身橫練功夫,嘿地吐氣開聲,不閃不讓,那只銅缽,卻如排山倒海,破空橫掃而出。兩人瞬息走了三招,淩茜見頭陀招沉力猛,那只銅缽被他飛舞起來,虎虎風生,陶羽卻出手每存顧慮,似乎不願施展殺手,連忙抽出長劍,嬌聲道:「把這傢伙交給我,你去擒住宋於非,快取解藥!」 宋於非聽得「解藥」兩個字,心頭忽然一動,九環刀一抖,一陣叮噹脆響,搶先攔住了淩茜,叱道:「醜婆娘,把你的真姓實名說出來。」 淩茜不答,長劍展動,寒芒霍霍,寸出手便是一連串快迅絕倫的淩厲攻勢,宋於非揮刀力拆數招,竟被淩茜震退到六步之外。 郝履仁見不是兆頭,忙也拔出軟刀,上前協助宋於非,兩人雙掌雙刀,才算勉強擋住了淩茜。 五個人分作兩處,走馬燈似激戰了半盞熱茶之久,銅缽頭陀見勝不了陶羽,怒叱連聲,招式大開大合,一派只攻不守,捨命相拼的打法。二十招以後,突然展開一串怪異招式,銅缽脫手分擲,人卻縱跳如飛,兩條腿也不閑著,連勾帶踢,威勢鬥盛。 淩茜叫道:「當師父的再不能手下留情啦!虛費時間事小,耽誤瞭解藥,可是一條人命!」 宋於非聽她又提起解藥,不覺恍然而悟,沉聲道:「郝兄聽見了嗎?這兩個傢伙原來是陶羽一路的……」 郝履仁緊一緊手中軟刀,道:「別管他是誰,反正今夜不能讓他們出了院子,否則,咱們也沒臉再回飛雲山莊見人。」 他兩人激怒之下,各出全力反撲,刀光層層彌漫,圍裹在淩茜四周,真個滴水不進,風雨不透,你退我進,刀影連綿,淩茜雖有一身驚人武功,一時也無法施展。 陶羽始終沒有取出兵刃,雙掌力敵銅缽頭陀。事實上已穩立不敗之地,可是,銅缽頭陀混身刀劍難人,除非使用「血氣氣功」之類內家強勁掌力,實在也無法制服得了他。然而,血氣一發,勢將傷人,陶羽好幾次將功力運逼到掌心,想想銅缽頭陀不過是個渾直粗人,平生向無惡跡,又遲遲不忍出手。 一個捨命力拼,一個卻心存忠厚,相互消長,恰巧扯平。 淩茜看得直搖頭,她雖然狠得下心,卻被郝履仁和宋於非兩位一流高手死命困住,短時間也沒有辦法得手,只好在心裡暗急。 驀地,牆外呼呼連聲,飛進來兩條人影。 淩茜揮劍蕩開雙刀,掃目望去,不覺大喜,叫道:「來得正好,你們哪一位快去替下羽哥哥,他哪裡是廝殺,簡直在念佛嘛!」 原來那適時現身的兩人,各戴一付醜惡面具,正是秦佑和邛崍掌門淩空虛渡柳長青。 秦柳二人應了一聲,秦佑劍出鞘,逕自奔向銅缽頭陀,柳長青卻揮舞長劍,撲向郝履仁。 這一來,情勢頓變。 淩茜趁柳長青纏住郝履仁,清嘯一聲,神功立時發動,手中劍矯若游龍唰唰幾招,逼退了宋于非,左掌飛快地一圈疾吐,「血氣氣功」已然出手。 宋於非心知今夜凶多吉少,不再硬接,雙腳一頓地面,身形己淩空拔起。 淩茜柳腰忽折,嬌影閃晃,倏忽欺近兩尺,纖掌向上一翻一托,喝了聲:「姓宋的,躺下來吧!」 宋於非離地已有五尺,猛覺得一股的大熱流由下而上,漫身而過,慌忙運掌下拍,懸空一連三個翻滾,飄落地面時,竟踉蹌蹌蹌向後跌退了七八步。 淩茜劍鋒一轉,後藏肘後,如影隨形一閃而至,羅袖揚處,第二次又發出了桃花島秘傳「血氣氣功」。 宋於非嘿地大喝,九環刀向地上一插,雙掌齊出,一記硬接! 「蓬」然一聲,宋於非登登登又退了四五步,胸中一陣血氣翻騰,靠著牆邊,萎頓地坐了下去。 他自知內腑已經受傷,廢然長歎一聲,含恨凝視著淩茜,放棄了抵抗。 淩茜用劍尖指著他的咽喉,沉聲道:「把毒針解藥拿出來!」 宋於非恨恨道:「宋某一世英名,毀在你這醜婆娘手中,到底你是誰?何妨直說出來。」 淩茜輕笑著扯下面具,道:「叫你做個明白鬼,你看看清楚,姑娘是誰?」 宋於非瞠目—驚,道:「呀!原來是你這妖女!」 「呸」淩茜吐了他一口唾沫,罵道:「你再敢口裡不乾不淨,可別怪姑娘叫你臨死前受些活罪。」 宋於非咬著牙關道:「宋某技不如人,要殺要剮聽便,解藥?哼!那是休想!」 淩茜冷笑一聲,駢指點了他的穴道,扭頭向陶羽叫道:「羽哥哥,快來搜搜你這位徒弟,把解藥搜出來。」 這時,秦佑已經替下陶羽;郝履仁和柳長青功力只在伯仲之間,當他望見宋於非業已落敗被制,虛晃一刀,抽身躍退,大聲道:「住手,咱們今夜認栽了,解藥不勞動手,就在郝某人身上,但你們若傷了宋堂主一肌一發,郝某寧可人藥俱亡,也不讓你們如願以償。」 陶羽道:「好吧!只要你送出毒針解藥,咱們決不傷他就是。」 郝履仁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,高舉過頂,走到宋於非身邊,低聲問:「宋兄傷勢不礙事麼?」 宋於非穴道被制,已不能動彈,只是羞慚地歎了一聲,道:「還好,但我心裡一直難解,他怎會把我身世,打聽得那麼清楚。」 陶羽一笑取下面具,道:「我何曾打聽,只怪你自己把履歷向總壇報告得大詳細了。」 郝履仁和宋於非這才恍然而悟,銅缽頭陀卻恨聲道:「想不到會是你這忘恩負義的叛徒……」 淩茜道:「他要是忘恩負義,剛才早要了你的狗命了,廢話少說,快把解藥交出來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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