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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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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二六章 真假會主 又見仇蹤 李太和臉一紅,這才言歸正傳,說道:「大約一個時辰以前;來了兩位客人,聲稱有個朋友罹患急症,住在石家客店裡,欲來求治,無奈行動不便,要敝號派車去接,當時大小子適在店中,老朽便命他隨車去一趟,不料去了許多未見回來,後來卻在西城門外發現派去接人的車子,駕車的學徒被人殺死了,拋棄在城牆邊,拉車的馬匹也不見了,只有大小子直挺挺的躺在空車內……」 康浩駭然一驚,問道:「你是說,還殺傷了人命?」 李太和道:「怎麼不是,可憐那駕車的學徒,不知被什麼東西將頭部砸得稀爛,那孩子性情粗魯,准是見賊人搶奪馬匹,不肯甘休,才遭了毒手。」 康浩又問道:「貴號那輛車,用幾匹牲口拖拉?」 李太和道:「若出城遠行,都用兩匹拖車,今天因為是在城裡,只用了一匹馬。」 康浩眉鋒一皺,道:「那事先來相託派車的人,是不是一男一女?」 李太和道:「是的。」 康浩道:「他們交待之後,就先行離去了嗎?」 李太和點頭道:「他們說另有急事,必須先走一步,留下十兩銀子作為醫藥費用,要老朽替那位姑娘把病治好,一二日內,他們再回來接她。,」 康浩聽得雙眉深鎖,喃喃道:「這就奇怪了?」 石掌櫃低聲問道:「怎麼樣?會是齊姑娘他們幹的嗎?」 康浩道:「以情形忖度,一定是他們,可是,他們怎會為了一匹馬,竟然殺死那無辜的學徒?這就令人費解了。」 石掌櫃歎道:「一個人在盛怒之下,任何事都幹得出來的。」 康浩突然站起身來,問道:「李老夫子,貴號還有馬匹沒有?能借—匹給在下嗎?」 李太和道:「馬匹是有,不知少俠要到哪兒去?」 康浩道:「他們三個人只有一匹馬,料必尚未走遠,或許還能迫得上。」 石掌櫃忙道:「康少俠,事情既然發生了,急也沒有用,以老漢的意見,不如回去跟大夥兒計議以後,再作決定……」 康浩搖頭道:「再遲就來不及了,請你代我回報駱伯父,如果能追上,最晚明天我就回來,否則,是會在沿途留下標記,記他老人家隨後趕來接應。」 石掌櫃見勸他不住,只好點頭答應,向太和堂藥鋪商借了一匹健馬,康浩連行李也不及攜帶,單人只劍,飛騎馳出了石泉縣西城…… 由石泉循官道向西,可達漢中,褒緘,然後北上可通甘肅,南下可經劍閣人四川,另外在西鄉縣附近,又有一條岔道,可達星子山麓,越過山區亦可進入川境。 康浩唯恐月眉姊弟會劫持湘琴遠走川甘邊荒,是以一路催馬急迫,希望能在他們未離陝南之前,將他們截留下來,誰知沿途打聽,卻得到兩種不同的消息。 有人回說:當天上午,看見男男女女幾騎人馬經過,一路向西去了。 又有人回答說:的確看見兩個少年男女向西而去,但卻是兩人兩騎,並非康浩所形容的「一男兩女只有一匹馬」。 這兩種回答,使康浩為之困惑不已,假如說那一雙少年男女就是月眉姊弟,湘琴卻到哪兒去了?另外一批男女人馬又是誰呢?難道月眉姊弟在途中又發生了其他意外? 他一邊猜想,一邊追趕,抵達「西鄉」縣城,又得到一個消息——前面的兩批人馬,都已經由西鄉折向南行,朝星子山麓的「鎮巴」縣去了。 康浩毫不遲疑,也由西轉向,直奔星子山,卻在官道顯眼之處,留下風鈴劍圖形標誌。 趕到鎮巴縣城,略一打聽,前後只差一個多時辰,兩批人馬,業已先後進入山區。 康浩暗想:山道崎嶇,乘馬反而不便,倒不如棄馬步行俐落得多,主意一定,便將馬匹寄存在一家小客棧裡,匆匆結紮,裹糧人山。 進入山區的時候,天色已近黃昏,轉瞬間,夜幕低垂,彤雲飛湧,一陣寒風吹過,竟下起雨來。 康浩趁夜冒雨登山,及履盡皆濕透,卻不肯停下來避雨休息:仍然全力施展身法,向亂山中尋覓追趕,他想:既遇大雨,月眉他們一定會覓地歇息,既然歇息過夜,一定會生燃火堆烘烤衣服和調弄食物,難得夜阻礙行程,又有火光指引方向,不趁此時追趕,還等到什麼時候? 冒雨越過幾重山巒,登高攏目四望,果然,遠處一座小山頂上,似有星我閃動。: 康浩精神大振;飛步直向火光處奔去,及至近前,才看清山頭上是一棟陳舊敗山神廟,此時,廟中火光閃耀,側面一列傾記的無底下,還系著六七匹健馬。 康浩見此情景,突然警惕的停住了腳步,很顯然,這些在廟中生火避雨的人,並不是月眉姊弟,而是另外一批恰好跟月眉他們走著同一條路的人馬。 他小心翼翼繞到一處破牆外,凝目向廟內張望,一看之下,不由大吃一驚,原來火堆旁邊圍坐著四名青袍老人,赫然竟是「莫家四劍」弟兄四個。 更令人吃驚的是,就在莫家四劍身後神座上」躺著一個青絲履肩,狀如熟睡的少女,可不正是易湘琴嗎? 康浩心裡又驚又詫,暗暗忖道:湘琴落在莫家四劍的手中,月眉姊妹卻到何處去了?廟中連湘琴只有五個人,廊下卻有六七匹馬,其他的人是誰?怎麼沒有看見呢? 他本已探手欲摘取肩後木劍,想到這裡,又極力忍耐著將手放落下來。 正在這時候,廟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步履涉雨之聲。 不片刻,來人已到近處,莫家四劍中老大沉聲喝道:「什麼人?」 門外應道:「胸懷英雄志,身佩復仇花。」 莫維仁問道:「借問居何處?」 廟外接道:「金旗第三家。」 四劍互望了一眼,低聲說道:「是金花堂方副堂主到了。」說著,同時站起身來。 廟門外瞞珊走來三個人,其中一個遍體傷痕,頭臉都用白布包紮,布上血漬斑斑,由兩名衣衫不整的大漢,左右扶持著。 這三人神情狼狽,狀如沙場敗兵,卻看得康浩心驚不已,原來那兩名大漢,身上都穿著終南一劍堡門下堡丁的服飾,那渾身血漬的,正是堡中總管方老夫子。 可是奇怪得很,莫家四劍對方濤身負重傷的慘狀,似乎毫無驚訝之意,只舉手拱了拱,說道:「方副堂主一路上辛苦了。」 方濤慘笑著搖搖頭,道:「苦倒說不上,但金花堂遭此變故,幾等於全軍覆滅,老朽實在感愧對會主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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