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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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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衣漢子道:「城中到處都是一莊一堡的高手,屬下怕洩漏此地秘密,不敢把人帶回來。」 尤寧心中略定,籲了一口氣,道:「你所他們安頓在什麼地方?」 青衣漢子答道:「屬下追上那著火的馬車,將人救出,放棄了車輛,幸虧搶先一步,否則,險些跑抱陽山莊莊主碰個正著,當時恰在西城城門附近,屬下臨時無計,便反人送進城樓中藏匿,待應伯倫離去以後,才趕回來陳報請示……」 尤寧岔道:「應伯倫也發現那輛起火的馬車了麼?」 青衣漢子道:「是的,他們攔住空車搜查,業已引起猜疑,現在正分頭尋找駕車的人和追查馬車來處,街上暗樁密佈,非常嚴密。」 尤寧恨聲道:「那駕車的蠢物已被日月雙劍帶走了,三分舵派這種誤事的人來,真是該殺……」微頓,又嘉許地道:「餘坤,你不枉跟我數年,應變處置十分妥當,等事情過後,我會錄功報升你接掌第三分舵。」 青衣漢子欠身一禮,道:「多謝爺的提拔。」 尤寧又問道:「那城樓上安全麼?人藏在上面,會不會被搜出來?」 那青衣漢子乃姓余名坤道:「暫時隱匿還算安全,但天亮以後就難說了,屬下不敢擅專,故特來提示!」 尤寧沉吟了一下,道:「這兩人太重要了,無論如何不能失去,事到如今,只有冒險把人搶回來再說了,你去通知本堂弟子,即速馳援西門,必要的時候,咱們寧可全體撤出洛陽。」 餘坤垂手道:「是否也要知會宅裡準備?」 尤寧說道:「小姐和兩位姨娘,由我去通知,你快往西城守護要緊,我隨後就到。」 餘坤躬身一禮,飛掠而去。 尤寧也匆匆回到內室,吩咐侍妾女婢準備應變,如果自己天明未返,便全體撤出洛陽城。 然後,換了一身勁裝疾服,背插九環刀,用一幅黑布掩住面龐,飛身越牆而出,親自趕往西城。 —駱伯倫坐在暗鏡室內,這些經過;自然都一一映入眼中。 餘坤先抵西門,城樓上早已三個人在引頸企候了。 其中兩個身著黑袍,倚壁而坐,身材都很魁梧;另外的一個容貌瘦削,卻是「七義」中的飛蛇宗海東。 餘坤一到,樓上三個人都起身相迎,飛蛇宗海東悄聲問道:「怎麼樣了?」 餘坤點點頭,道:「姓尤的隨後就到,現在我才弄清楚,尤某不過是一名分堂堂主,幕後還另有主使的人。」 宗海東拽了兩名黑袍人,笑道:「四哥請檢視一下。看看這兩位像不像袁氏奪命雙環?」 假扮余坤的黃石生凝目注視片刻,沉聲道:「身裁面貌尚無多破綻,但袁崇基左手是斷的,這一點必須隨時留意,千萬不可讓左手露出衣袖外面,還有,袁氏兄弟都已迷失了本性,形同行屍走肉,你們要牢記在心,舉動宜儘量遲緩,眼睛要作發直狀,任憑天塌下來,也要視若無睹,無動於衷。」 兩名黑袍人一齊點頭道:「四爺放心,咱們會記住的。」 黃石生肅容又道:「常言說:養兵千日,用在一朝,你們久受主人厚恩,這就是舍生相報的機會,牙縫中的毒藥囊雖然是備作萬一,卻不可不時時小心在意。」 兩名黑袍人同聲道:「不勞四爺叮囑,到那時,咱們知道自處,決不負義忘恩,決不吐露片語隻字的。」 黃石生欣慰地一笑,道:「這樣我就放心了。」 話聲微頓,回顧飛蛇宗海東道:「我真正的袁氏雙姝和餘坤呢?」 宗海東道:「袁氏雙姝已由蔡福送回後園,餘坤傷得很重,小弟本想自己押送,卻怕碰見一莊一堡的人,所以暫時將他閉住穴道,擱在城外壕裡。」 黃石生聳肩笑道:「咱們跟姓尤的鬥,抱陽山莊和一劍堡插進一腳,形勢鼎足而三,洛陽城裡,今天晚上真夠熱鬧的了。」 正說著,忽然瞥見一條黑影,遙遙向西城奔來。 黃石生舉手疾揮,宗海東立即捷如飛蛇般穿樓落城外,兩個假扮袁氏雙姝的黑袍人,也連忙倒臥牆腳下。 俄頃,人影一閃,尤寧已登上城樓。 黃石生沉聲喝道:「什麼人?」 「是我!」尤寧一邊答應,一邊大步走了進來,目光一的「袁氏雙姝」,問道:「怎麼樣?沒有被人發覺吧?」 黃石生忙躬身應道:「抱陽山莊和一劍堡的人都撤走了,屬下正欲飛報堂主,是不是趁現在把他們帶回去?」 尤寧道:「你確定一莊一堡的人真的都撤走了嗎?」 黃石生道:「屬下來時沒有再見到搜索的人,大約他們已經得到日月雙劍的消息,趕去審訊口供的了。」 尤寧點了點頭,冷笑道:「且讓他們去空高興吧,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問出一名來。」 接著,取出一條黑巾,擲給黃石生,揮手又道:「掩蔽面目,咱們回去!」 黃石生遵命系上面巾,從牆腳下挾起「袁氏雙姝」。 尤寧回頭張望了一眼,沉聲又道:「你帶人行走,本座自會替你掩護,萬一遇敵,只管奪路脫身,但要注意有沒有人跟蹤。」 黃石生道:「屬下遵命先走了。」身形微閃,由樓側陰影處落下城牆。 只見他略一審度,再舉步時,卻沿著城牆牆腳,奔入鄰近一條小巷,並不登高越屋,仍藉街巷房檐暗影掩蔽,迅若狸貓般伏腰疾馳,轉瞬間,便消失在小巷轉角處不見了。 尤寧佇立城樓,目睹黃石生平安遠去,不覺含笑頷首,眼中閃出贊許之色。 當尤甯和黃石生在城樓中交談的時候,飛蛇宗海東正單臂扣著城垛,身子懸空斜持在城牆外面。 直到兩人先後離開西城,假冒「袁氏雙姝」的事也毫未露出破宗海東才暗自松了一口氣,躡足疾落城下,順著護城壕曲身而行。 壕中泥石錯雜,野草叢生,有些地方泥土已經崩塌,留下大小不一的缺口。 宗海東潛抵一處缺口,分開亂草,低頭一陣張望,卻愣住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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