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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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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伯倫淡淡一曬,道:「是從你孫叔後肩上『拾』到。」易湘琴失聲道:「怎麼會!」 應伯倫道:「那是在你剛走不久,咱們進入安樂窩小村追緝凶徒,你孫叔太魯莽,孤身中伏,致被所傷。」 易湘琴惶然望望康浩,道:「可是,他說這柄風鈴劍是用來追擊那假冒他師父的人的!」 月劍應虎冷笑接口道:「那真是太奇怪了,同樣一柄風鈴劍,卻傷了兩個人,而且,一個在客棧,一個卻在城外安樂窩,除非他練的是飛劍,要不然,就是二叔假冒他師父偷回客棧來過。」 易湘琴目注康浩,迷惘地叫道:「康大哥,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?」 康浩緩緩把兩柄風鈴劍收回劍囊中,輕籲一聲,抬起頭來,苦笑道:「我只能說一句話,此事與先師在承天坪蒙冤受屈,如出一轍,手法和安排卻更精密巧妙。此外,如我無法作解釋了。」 易湘琴道:「你是說,那假冒令師的人帶走風鈴劍,然後用它打傷孫叔,以圖嫁禍?」 康浩尚未回答,月劍應虎又搶著道:「表妹,應該先問問他,所謂『全帶風鈴,鬼泣神驚」他們師徒的風鈴劍什麼時候失過手?誰能在中劍之後,還有餘力再轉傷別人?這種捏著鼻子哄眼睛的鬼話,虧他說得出口。」 易湘琴抗聲道:「他本來留下活口,以便追查那人來歷,暗器出手自然避開要害,一個功力高的人,帶傷逃走,再施嫁禍詭計,這也不是決不可能的事。」 康浩聳肩一笑,道:「為人但求無愧於心,何須盡作口舌爭辯,假如諸位一定要說是我傷了孫二叔,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。」 月劍應虎「嗆」地一聲,撒出長劍,冷哼道:「你既然承認,今夜,就難逃公道!」 易湘琴秀肩一搖,雙劍也同時出鞘,喝道:「二表哥,你敢動手就試試看。」 應虎遲疑了一下,恨聲道:「表妹,你看看孫二叔,這時候你還幫外人?」 易湘琴冷冷道:「我不知道什麼外人不外人,也不知道孫叔是誰傷的,可是我卻知道,在西澱那座住宅裡,假如不是人家臨危援手,咱們當時便脫不了身!」 應伯倫忽然擺手喝道:「不許再說下去了,老夫自有處置。」接著,拂袖而起,肅容對康浩說道:「老夫對令師素極敬重,今夜之事,但願是咱們錯疑了少俠。何況少俠在西澱又曾有恩於小犬及舍甥女,以情而論,咱們本該信任少俠才對。不過今夜蛇拳門精英盡喪,本莊總管亦遭暗算負傷,老夫內疚良深,此仇也不容甘休。從現在起,抱陽山莊與那惡徒勢不兩立,大丈夫恩怨分明,老夫為少俠清白作想,是非之地,不宜久留,期盼少俠能體諒微衷,立即離開洛陽!」 易湘琴低呼道:「姨父——」 應伯倫充耳不聞,雙瞳寒光進射,沉聲又道:「現在跑天明還有半個多時辰,在天明之前,老夫保證抱陽山莊門下和蛇拳門弟子決不留難少俠,但如到天明後或者下次緝凶行動中,再遇到少俠,卻休怪老夫不留情面,言盡於此,少俠請吧!」 康浩靜靜聽完,內心氣憤激動,直欲勃然爆發,但想到駱伯倫「忍辱負重」的告誡,以及易湘琴「親切呵護」的情份,又覺得不能發作。 一連深吸了兩口氣,強自壓抑下內心氣憤,點點頭,說道:「晚輩行囊隨身,本已無意再留,但有幾句話,必須稍作申明。」 應伯倫道:「請說。」 康浩仰面向天,徐徐吐出胸中悶氣,道:「晚輩不想求人諒解,不過,為了師門沉冤血仇,誓將繼續追查嫁禍惡徒,這是晚輩此生心願,世上無人能夠阻止,只要晚輩認為有此必要,天涯海角,亦將前往,屆時也許顧不得莊主的禁忌,這一點,必須預以申明,至於為友為敵,那就悉憑莊主之意了,告辭。」話落,雙手一拱,人已騰身而起,飄出亭外。 易湘琴急叫道:「康大哥,我跟你一起走!」閃身便待追出。 應伯倫沉喝道:「琴丫頭,你敢走出這座涼亭,今後就別再進我抱陽山莊。 同時,易湘琴嬌軀剛動,卻被袁氏姊妹雙雙拉住。 康浩字字放耳,把心一橫,身形如電飛射,越牆疾馳而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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