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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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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作法自斃 彭鈞突地雙眉一皺,道:「他為何不知道?」 鐵平淚痕未乾的面容上,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,道:「這就是蒼天的報應,只因我們在入門之時,那毛皋便令我們立下重誓,令我們永遠不許提起自己家世。」 歐陽明恨聲道:「他如此做法,本是要我們滅絕人性,斷絕一切關係,一心一意地為他做事,為他效死!」 鐵平慘笑道:「只是他再也沒有想到,冥冥中還有一個至高至公的主宰,要教他自己立下法則,去害自己!」 尉遲文、彭鈞不禁一齊為之唏噓感嘆,他們為了不忍觸及鐵平及歐陽明心中的悲痛,是以誰也不敢問起他們父母是如何慘死的。 但彭鈞卻忍不住又問道:「那兩位道長究竟是誰?兩位可知道麼?」 鐵平嘆道:「我們雖然再三請教,但那兩位道長,卻再也不肯說出自己的姓名,話一說完,立刻飄然而去。」 歐陽明道:「他們兩位當時只說了一句:『我兩人的姓名,早已在二十年前忘記了。』別的事再也不肯提起。」 殿外雷聲轟轟,雨勢更大。 眾人心頭一片沉重,齊地望著殿外的雨勢,誰也沒有話聲,只見水珠自簷頭倒掛而下,有如珠簾一般。除了電光一閃時,四下一片黑暗,誰也看不見誰的面色,但大家同仇敵愾,心中卻充滿了瞭解,。 突見鐵平、彭鈞一齊回過頭來,齊地道:「小弟還有一件……」 兩人一齊住口,彭鈞微笑道:「兄台請先說。」 鐵平黯然一笑,道:「不知兩位準備將謝二哥的屍身如何安葬?」 尉遲文嘆道:「人死不能復仇,只要我兄弟能為他復仇雪恨,無論如何安葬,他在九泉下都不致責怪我們。」 鐵平緩緩點了點頭,突又問道:「彭兄方才想說的是什麼事?」 「雷電劍」彭鈞道:「兩位時時都在毛皋身側,為何不乘機將他殺了?」 鐵平恨聲道:「毛皋將我兩人父母慘殺而死,用的手段不但毒辣,而且……」 他越說越是激動,說到這裡,喘了口氣,恨聲接道:「我兩人若是一刀一刀將他殺死,豈非便宜了他!」 彭鈞道:「既是如此,兩位除了令我兄弟外應,待機而動外,也該還另有些打算才是,否則那毛皋……」 話聲未了,突聽一陣馬蹄聲奔騰而來,蹄聲與雨聲雖然近似,但在武林人耳中卻大不相同! 歐陽明面色一變,道:「噤聲,有人來了!」 眾人凝神聽去,那蹄聲竟是向荒祠奔來。 歐陽明目光四下一掃,突然抱起謝東風的屍身,藏到角落的一張供桌下,轉首沉聲道:「隱蔽身形,靜觀待變。」 這荒祠規模本極宏大,大殿中供了十數位神像,神龕神幔四下皆是,佔地竟有數十丈方圓。四人打了個招呼,齊地尋了個隱蔽之處藏了起來。 只聽殿外幾聲馬嘶,一人笑道:「你我總算運氣不錯,終於尋著了個避雨之地。」 話聲未了,殿外已大步走入兩個人來,一人白面微鬚,目光閃亮,雖然滿身水濕,但神情仍極為瀟灑。 另一人烏簪高髻,一身銀灰色的道袍,舉止雖然十分輕靈,但神情間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。 躲在一具神龕後的鐵平,依稀分辨著這兩人的身形,正自分辨不出,突聽霹靂一聲,電光一閃,將兩人照得鬚眉畢現! 鐵平雙眉一層,暗忖道:「原來是清風朱白羽和華山銀鶴來了。」 只見他兩人一進門來,先抖了抖身上的水珠,又脫下長衫,擰了幾把,擦了擦臉,將長衫掛起。 朱白羽長長透了口氣,道:「道兄,你身上可有火摺子麼?」 銀鶴道人道:「縱有火種,也濕得不能用了。」 他連說話的聲音也是無精打采,彷彿心事甚重。 朱白羽笑道:「在黑暗中坐坐,倒也不錯。」 兩人默然半晌,朱白羽又道:「不知道這裡是道觀抑或佛寺,供桌上供的若是三清老祖,你我兩人要去參拜參拜。」 黑暗中聽來聽去,只有他一人說話,那華山銀鶴木然坐在地上,既不開口,也不回答。 鐵平等人方自在暗中奇怪,突聽朱白羽長嘆一聲,道:「道兄,你既已出家,便該將恩仇之事放開,你既已不願復仇,便該永遠莫要再去想它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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