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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二


  那女子道:「我本來就是女人呀。」

  朱七七道:「你是否被人掉了包?」

  那女子道:「你一直跟著我的,我怎會被人掉包?」

  朱七七怒道:「你還不說實話,我……我……」

  抓著那女子手腕一扭,那女子立刻殺豬般的叫了起來。

  朱七七道:「你說不說?王憐花是如何將你掉的包?」

  那女子嘶聲道:「沒有……真的沒有……」

  朱七七眼睛都紅了,大怒道:「你還說沒有?」

  手掌再一用力,她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。

  朱七七道:「你再不說,我就將你這隻手扭斷!」

  那女子嘶聲道:「放手,求求你放手吧。」

  朱七七冷笑道:「十個女人,有九個是怕疼的。我也是女子,自然知道。你既然遲早忍不住,還不如早些說了吧。」

  那女人流著淚道:「好!我說了……我說了……」

  朱七七道:「那麼你就快說,王憐花在哪裏,用的究竟是什麼手法,來和你掉了包……快!老老實實地說。」

  那女的道:「昨天晚上……」

  一句話還未說完,人叢中突有風聲一響,只聽「嗖」的一聲,那女子腰下已中了五枚奪命銀針。

  她慘呼一聲,白眼珠子一翻,立時就死了。

  這暗器好毒,她死得好快。

  朱七七又驚又怒,大喝道:「誰?誰下的毒手?」

  熊貓兒已展動身形,虎吼著撲了出去。

  但要在這許多人中尋出殺人的兇手,那當真比大海撈針還難——甚至根本沒人瞧見這暗器是自何方向發出的。

  群豪大亂。

  朱七七暴跳如雷,只有那高小蟲卻仍笑嘻嘻的,像是一點也不在意,反而慢吞吞地笑道:「姑娘也不必急了,反正什麼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。姑娘此刻就算急死了,又有什麼用?」

  沈浪道:「這位兄台說的本不錯……」

  朱七七跳腳道:「放屁,我急死了也和你們沒關係。」

  只聽一人笑道:「但和我卻有關係的。」

  說話的正是那酒樓主人,朱七七抬眼瞧見了他,先是一怔,卻又立刻縱身撲進他的懷裏,放聲大哭道:「姐夫!姐夫!他們都欺負我……」

  這酒樓主人,正是朱七七的三姐夫,中原武林中的豪富鉅賈,人稱「陸上陶朱」范汾陽。

  他開的店舖,遍佈大江南北各省各縣、都是朱七七那耳環可隨意提取銀子的地方。

  朱七七伏在她姐夫懷裏哭著,這是她幾個月來第一次瞧見的親人,她恨不得將滿懷委屈全哭出來。

  范汾陽柔聲道:「是!他們都欺負你,姐夫替你出氣。」

  朱七七道:「那沈浪,他……他……」

  范汾陽道:「沈浪是個大壞蛋,咱們不要理他。」

  口中說話,暗中卻向沈浪使了個眼色,指了指朱七七,又指了指自己,意思顯然是在說:「你把她交給我吧。」

  沈浪含笑點了點頭,道:「此間事自有小弟處理。」

  范汾陽圍起朱七七的肩頭,道:「這些人都欺負你,咱們誰也不理,咱們走。」分開人叢,竟哄孩子似的將朱七七哄走了。

  群豪正在亂中,也沒人去理他們,卻有個丐幫弟子趕了過來,躬身行了一禮,賠笑道:「敝幫備得有車馬,不知范大俠是否需用?」

  范汾陽笑道:「你認得我……好,如此就麻煩你了。」

  那丐幫弟子躬身笑道:「這有什麼麻煩。」

  撮口呼哨了一聲,過了半晌,就又有兩個丐幫弟子,一個趕著輛大車,一個牽著匹健馬過來。

  那丐幫弟子笑道:「車馬全都在侍候著,不知范大俠是否要乘馬,否則就和這位姑娘共乘一輛馬車也好。」

  范汾陽遲疑半晌,笑道:「七七,你坐車,我還是乘馬吧,路上也好瞧清楚些,說不定還可發現些什麼。」其實,他也有幾分是避嫌疑,不肯與朱七七同坐車廂。

  姐夫對小姨子,總是要避些嫌疑的。

  熊貓兒自然查不出那殺人的兇手。

  他垂首喪氣,回到竹棚,口中不住罵道:「我熊貓兒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只會偷偷摸摸,躲在暗中傷人的鼠輩!他若落在我手中,哼哼……」

  沈浪微笑道:「你也莫要氣惱,總有一日,他要落在你手中的。」

  熊貓兒恨聲道:「但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。」

  沈浪道:「你怎會不知道。」

  熊貓兒道:「莫非你已知道了?」

  沈浪道:「除了王憐花的門下殺人滅口,還會是誰。」

  熊貓兒動容道:「這些人裏難道也有王憐花的門下?」

  沈浪嘆道:「我早就說過,王憐花此人,委實不可輕視,此刻中原武林各地,只怕……唉!已都有他的黨羽。」

  熊貓兒咬牙道:「總有一日,我要將這班鼠輩一個個全都找出來,收拾收拾……此刻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金不換。」

  說話中他已將金不換提了過來,驚嘆道:「不想沈兄方才一剎那裏,竟已點了他五處穴道。」

  沈浪微笑道:「這廝又奸又猾,我委實怕他又逃了。」

  熊貓兒嘆道:「你出手好快。」

  錢公泰突然插口道:「不知兩位要將他如何處治?」

  熊貓兒道:「這廝簡直壞透頂了,不但我兩人恨他入骨,就像喬大俠,咦,喬五與花四姑都到哪裏去了。」

  沈浪嘆道:「喬大俠方才大意落敗,以他的身份,以他的脾氣,怎會再逗留此地,方才已在亂中悄悄走了。」

  熊貓兒道:「你瞧見他走的?」

  沈浪道:「我雖然瞧見,但也不便攔阻。」

  錢公泰道:「這正是沈大俠體貼別人之處。」

  語聲微頓,躬身又道:「卻不知沈大俠是否也肯體貼敝幫弟子,將金不換交給敝幫處治?左長老死於他手,敝幫弟子莫不盼望將他以家規處治。」

  沈浪道:「在下也正有此意,只是……」

  錢公泰道:「沈大俠莫非有何礙難之處?」

  沈浪笑道:「那倒沒有,我只要先問他幾句話。」

  錢公泰道:「若是不便,弟子等可以迴避。」

  沈浪道:「那也無需……」

  伸手拍開了金不換三處穴道,金不換睜開眼睛,吐出一口氣,他能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:「沈浪呀沈浪,算我金不換倒楣,竟又遇見了你。」

  沈浪道:「你將那位白飛飛姑娘弄到哪裏去了?」

  金不換大聲道:「沈浪,告訴你,我金不換雖非好人,可也不是好色淫徒,那小妞兒我金不換還未瞧在眼裏。」

  沈浪冷笑道:「既是如此,你……」

  金不換道:「要動手綁她的架,可全是王憐花的主意。王憐花將她弄到哪裏去了,我也不知道。反正王憐花這王八羔子總不會對她存有什麼好心。」

  熊貓兒冷笑道:「王憐花若在這裏,你敢罵他麼?」

  金不換道:「如何不敢?我還要宰他哩,只可惜卻被朱七七救了去。」

  熊貓兒失聲道:「朱七七救了他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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