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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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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西門玉已從他身旁衝過去,衝向雙雙。一直躺在樹蔭下的麻鋒,也突然掠起,慘碧色的劍光一閃,急刺秋鳳梧的脖子。 但也就在這時,屋背後突然飛過來兩條人影,「砰」的,跌在地上。 西門玉沒有看這兩個人,因為他早已算準他們已經是死人——他已看出自己算錯了一著。 現在他的目標是雙雙。 他也看得出高立對雙雙的感情。 只要能將雙雙挾持,這一戰縱不能勝,至少也能全身而退。 雙雙沒有動,沒有閃避。 但她身後卻已出現了一個人。 一個天神般的巨人。 金開甲就這樣隨隨便便地站在門口,彷彿完全沒有絲毫戒備。 但無論誰都可以看得出,要擊倒他決不是件容易事。 他臉上也沒什麼表情,一雙死灰色的眸子,冷冷地看著西門玉。他並沒有出手攔阻,但西門玉的身法卻突然停頓,就像是突然撞到一面看不見的石牆上。 這既無表情,也沒有戒備的獨臂人,身上竟似帶著種說不出的殺氣。 西門玉眼角的肌肉似已抽緊,盯著他,一字字道:「足下尊姓?」 金開甲道:「金!」 西門玉道:「金?黃金的金?」 他忽然發現這獨臂人手裡的鐵斧,他整個人似也已僵硬。 「大雷神!」 金開甲道:「你想不到?」 西門玉嘆了口氣,苦笑道:「我算錯了,我本不該來的。」 金開甲道:「你已來了。」 西門玉道:「現在我還能不能走?」 金開甲道:「不能。」 西門玉道:「我可以留一隻手。」 金開甲道:「一隻手不夠。」 西門玉道:「你還要什麼?」 金開甲道:「要你的命。」 西門玉道:「沒有交易?」 金開甲道:「沒有。」 西門玉長長嘆出口氣,道:「好。」 他突然出手,他的目標還是雙雙。 因為他知道金開甲一定要保護雙雙的。 保護別人,總比保護自己困難,也許雙雙才是金開甲唯一的弱點,唯一的空門。 金開甲沒有保護雙雙。 他知道最好的防禦,就是攻擊,他的手一揮,鐵斧劈下。 這一斧簡單、單純,沒有變化,沒有後著——這一斧已用不著任何變化後著。 鐵斧直劈,本是武功中最簡單的一種招式。 但這一招卻是經過了千百次變化之後,再變回來的。 這一斧已返璞歸真,已接近完全。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斧那種奇異微妙的威力,也沒有人能瞭解。 甚至連西門玉自己都不能。 他看見鐵斧劈下時,已可感覺到冰冷銳利的斧頭砍在自己身上。 他聽見鐵斧風聲時,同時也已聽見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。 他幾乎不能相信這是真的。 死,怎麼會是這麼樣一件虛幻的事?既沒有痛苦,也沒有恐懼。 他還沒有認真想到死這件事的時候,突然間,死亡已將他的生命攫取: 然後就是一陣永無止境的黑暗。 雙雙還是沒有動,但淚珠已慢慢地從臉上流了下來…… 突然間,又是一陣慘呼。 秋鳳梧正覺麻鋒是個很可怕的對手時,麻鋒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。 他揮劍太高,下腹露出了空門。 秋鳳梧連想都沒有去想,劍鋒已刺穿了他的肚子。 麻鋒的人在劍上一跳,就像是釣鉤上的魚。 他身子跌下時,鮮血才流出,恰巧就落在他自己身上。 他死得也很快。 毛戰似已完全瘋狂。 因為他已嗅到了血腥氣,他瘋狂得就像是一隻嗅到血腥的飢餓野獸。 這種瘋狂本已接近死亡。 他已看不見別的人,只看見高立手裡飛舞著的槍。 丁幹已在一步步向後退,突然轉身,又怔住。 秋鳳梧正等在那裡,冷冷地看著他,冷冷道:「你又想走?」 丁幹舔了舔發乾的嘴唇,道:「我說過,我還想活下去。」 秋鳳梧道:「你也說過,為了活下去,你什麼事都肯做。」 丁幹道:「我說過。」 秋鳳梧道:「現在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。」 丁幹目中又露出盼望之色,立刻問道:「什麼事?」 秋鳳梧道:「毛戰是不是你的好朋友?」 丁幹道:「我沒有朋友。」 秋鳳梧道:「好,你殺了他,我就不殺你。」 丁幹什麼話都沒有說,他的手已揚起。 三柄彎刀閃電般飛出,三柄彎刀全都釘入了毛戰的左胸。 毛戰狂吼一聲,霍然回頭。 他已看不見高立,看不見那飛舞的銀槍。 銀槍已頓住。 他盯著丁幹,一步步往前走,胸膛上的鮮血不停地往下流。 丁幹面上已經全無血色,一步步往後退,嗄聲道:「你不能怪我,我就算陪你死,也沒什麼好處。」 毛戰咬著牙,嘴角也已有鮮血沁出。 丁幹突然冷笑,道:「但你也莫要以為我怕你,現在我要殺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。」 他的手又揚起。 然後他臉色突然慘變,因為他發現自己雙臂都已被人握住。 毛戰還是在一步步地往前走。 丁幹卻已無法再動,無法再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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