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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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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七章 失去了一天 一 「他的名字叫該死鬼。」 聽到這個聲音,中年人嘆了口氣,但眉宇間的悲傷已少了,卻增加了一絲敬意。 聽見這個聲音,藏花笑了,笑得好開心。 聲音傳來時,同時也傳來了一陣烤魚的香味。 ——烤魚有誰比老蓋仙烤得好? *** 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人不可貌相。」藏花嘆了口氣。 「為什麼?」聲音在空中飄蕩。 「你烤魚的技術不但是一流的,裝傻更是沒話講。」藏花說。 「妳怎麼知道是我?」 「我又不是貓。」藏花笑了。「誰受得了你身上的魚腥味。」 「妳雖不是貓,鼻子卻跟狗一樣靈。」老蓋仙笑著從樓上走了下來。 「有些人卻比狗不如。」藏花悠悠的說:「明明有狗的追蹤本事,卻硬是不承認。」 「他沒有追蹤本事。」中年人笑著說:「是我約他來的。」 老蓋仙笑嘻嘻的坐下,手上居然還帶著一個杯子。 「這個人還真深怕我們不知道他會喝酒,居然自己帶酒杯來。」藏花說。 「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懶的。」老蓋仙倒了杯酒。「能一次做完的事,通常都不會分兩次。」 「除了裝傻外。」藏花說:「一裝就是十幾年。」 「他是為了守信。」中年人說。 「守誰的信?」藏花問。 「鍾半農。」中年人說。 「鍾半農?」藏花又問:「誰是鍾半農?」 「鍾半農就是鍾毀滅的父親,也就是苦行僧。」中年人又開始咳嗽了。 他彎著腰大力的咳,咳了很久才停住,臉上已因用力而泛起一陣嫣紅。 他喝了杯酒,喘了口氣才接著說:「鍾半農入關第一個要見的人,就是他。」中年人指著老蓋仙。「他們是非常要好的老朋友。」 老蓋仙笑笑,但笑得很淒涼。 「他們約好碰面的地方,就是這裡。」 這裡果然是苦行僧遇害的地方。 「他比杜無痕和溫火早到一步,但還是遲了。」中年人說:「等他到的時候,鍾半農已躺在血泊中,他急著問誰是兇手,但鍾半農只是用很恐懼的眼光看著他。」 「他的意思我懂。」老蓋仙淡淡的說:「他知道我的武功比不上兇手,深怕我知道了,會不顧一切的替他報仇。」 「鍾半農要求他,有生之年好好照顧鍾毀滅。」中年人說:「所以他才會裝了十幾年的傻。」 「鍾半農既然是帶著秘密而來,為什麼不直接和杜無痕他們碰面?」藏花問。 「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原因之一。」老蓋仙說。 「他怕你打不過兇手,為什麼也不告訴杜無痕他們,難道以朝廷的力量也對付不了他?」 這也是疑點之一。 「他既然是帶著秘密要交給朝廷,為什麼被殺後,反而不說了?」 「這件事情牽扯之大,為什麼直到最近才漸漸傳開?」 「你既然是個該死的人,為什麼又要復活?」這句話當然是問中年人。「為什麼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知道得那麼清楚?」 「鍾毀滅為什麼一到這兒就發生那種事?你為什麼約老蓋仙來此碰面?」 *** 無月無星,卻有一片片夜雲浮動。 藏花的心中也有一串串的疑問在絞騰。 中年人雖然望著藏花,神情卻彷彿回到一個充滿悲愴,悔恨的時間裡…… *** 三十六個白衣童子,手裡捧著七十二架點著蠟燭的青銅燭臺,靜悄悄的走進來,將燭臺分別擺在四壁,又垂手退了出去。 一間極寬敞的屋子,四壁雪白無塵,用瓷磚鋪成的地面,明潔如鏡。 屋子裡什麼都沒有,只有兩個蒲團。 應無物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,膝頭橫擺著那根內藏蛇劍的青竹杖,彷彿已老僧入定,物我兩忘。 狄青麟也盤膝坐在另一個蒲團上,兩人對面相坐,也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。 夜色已臨——也是殘秋。 狄青麟忽然站了起來,恭恭敬敬的向應無物伏身一拜,恭恭敬敬的說:「弟子狄青麟第十一次試劍,求師傅賜招。」 高手相爭,往往在一招間就可以解決,生死勝負往往就決定在一瞬間。 可是他們是在試劍,試狄青麟的劍。 曙色已從屋頂上的天窗照下來,狄青麟劍光盤旋一舞,忽然住手。 他們竟已激戰了一夜。 應無物後退幾步,慢慢的坐到蒲團上,看來彷彿已經很疲倦。 狄青麟的神色卻一點都沒變,雪白的衣裳仍然一塵不染,臉上也沒有一滴汗。 「這是你第十一次試劍,想不到你就已經成功了。」應無物也不知道在歡喜,還是在感嘆。 狄青麟什麼話都沒有說,忽然大步走了出去,走過應無物身旁時,忽然反手一劍,由應無物的背後刺入了他的心臟。 *** 中年人背後心臟部位的傷口又在刺痛,充滿活力熱情的眼睛竟然黯了下來。就彷彿瞎子無神無光的雙眸。 老蓋仙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,他望著中年人,慢慢的說:「他就是應無物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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