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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


  皇甫凝注著任飄伶突然開口:「你就是任飄伶?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你就是那個江湖上最貴的刺客任飄伶?」

  「也是最窮的刺客。」任飄伶笑了笑。

  「聽說只要有錢,你誰都殺?」

  「傳聞錯了。」任飄伶說:「我有三不殺。」

  「哪三不殺?」

  「人不對不殺,不高興不殺。」

  「還有一不殺?」

  「太高興了也不殺。」

  皇甫看著他,突然大笑了起來:「難怪你會是最窮的刺客,任何做刺客的人,有你這三不殺,他一定會窮死了。」

  「我雖然還沒有窮死,不過也快了。」任飄伶笑笑:「如果沒有今天這一樁生意,到了晚上,我大概就會窮死了。」

  「我請你接這樁生意的?」皇甫問。

  「不是你,是你的銀子。」

  「我的銀子?」皇甫微愣:「那麼是誰將我的銀子付給你的呢?」

  「我,當然是我。」載思走前。

  皇甫沒有回頭,他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,淡淡的說:「為什麼每次你要做的事,我總是都等到事後才知道呢?」

  載思還沒有回答,任飄伶卻忽然開口:「奇怪,奇怪?」

  「什麼事奇怪?」

  載思冷哼一聲:「魔教的人總是見不得人的。」

  「不對。」任飄伶說:「他們為了今天的謀殺,一定計劃了很久,而且一定練習很多次,他們這一次的行動,一定是絕對要求百分之百的成功。」

  任飄伶盯著屍體,又說:「謀刺一定要成功,那為什麼還要戴面具呢?」

  聽任飄伶這麼說,載思也覺得奇怪了。

  「戴面具的通常意思是什麼?」任飄伶問。

  「為了不讓人認出自己是誰。」回答的一定是載思。

  「他們一定要求謀刺一定要成功,既然會成功,又為什麼要戴面具呢?」任飄伶又盯著屍體的面具:「難道……難道他們這麼做,只是為了——」

  載思忽然蹲下,伸手欲揭開面具。

  「我想你就算揭開面具,也一定看不出他們的臉。」任飄伶又說。

  載思頓了頓。問:「為什麼?」

  「他們戴面具一定是怕我們認出他們是誰。」任飄伶說:「他們的主人也一定會猜到他們一死,我們一定會揭開面具看的。」

  任飄伶轉頭看著載思,又說:「他們的主人一定會算到這一點,你想他還會讓他們的臉,清清楚楚的讓我們看見嗎?」

  揭開面具,果然無法看出他們的臉。

  他們的臉上已看不見肉了,只剩下白骨,肉耳被一種藥物毀得都爛掉了。

  藥就藏在面具裡,他們一死,藥就流出,立即將他們的臉毀得慘不忍睹。

  「好毒的手段。」皇甫開口:「連人死了都不放過。」

  載思盯著屍體看了很久,才緩緩站起,等站定了才開口:「我錯了。」

  「你錯了?」皇甫說:「你也會做錯?」

  「會。」載思點點頭:「這次我不但算錯了,而且錯得很厲害。」

  「你錯在哪裡?」任鞏伶問。

  「他們今天的主要目標並不是南君王。」

  「不是我,是誰?」皇甫問。

  載思回過頭,看著皇甫。

  「你記不記得和珠寶一起送來的那封信上寫的是什麼?」

  「記得。」皇甫說:「欣聞王爺分別二十年之女兒,將重返身邊,在下等不勝歡再,今特送——」

  皇甫忽然說不下去,因為他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,他看著載思,忽然轉頭欲走。

  「來不及了。」載思說:「我相信她一定不在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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