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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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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洞裏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了,就好像已變成了座墳墓。 忽然間,山洞外又響起了一陣蹄聲。 但是這次桑二郎非但沒有喝問,死人般的一張臉上,反似露出一種喜悅之色,他彷彿一直在等什麼人。 而現在,他等的人終於來了。 朱淚兒暗道:「莫非他早已和外人有了勾結,所以才敢向天蠶教主下手,他叫我再等一個時辰,莫非就是要等這人來麼?」 但來的這人卻是誰? 又有誰會和桑二郎這樣瘋狂的野獸勾結? *** 朱淚兒也不禁緊張起來,她知道這已是自己的生死關頭,若不再想個法子,等這人來了,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。 可是落在這樣的瘋子手上,又有什麼辦法可想呢? 在這種地方,自然更不會有人來救他們。 那麼,他們今天難道就真要死在這瘋子手上麼? *** 外面的蹄聲越來越近,一匹馬飛奔而入。 只見這匹馬鞍轡鮮明,看來甚是光彩神駿,馬上一條大漢,亦是衣裳華麗,但其貌卻不揚。 朱淚兒又忍不往向胡姥姥悄聲問道:「你認得這人麼?」 胡姥姥道:「不認得。」 朱淚兒道:「看來你認得的武林高手並不多。」 胡姥姥道:「這人若也是武林高手,我老婆子就挖出這雙眼珠子來。」 朱淚兒道:「你鼻子已不見了,再挖出眼珠來,豈非難看得很。」 她嘴裏雖這麼說,其實卻知道這人絕不會是什麼武林高手,他騎術雖不錯,一雙眼睛卻毫無神采。 從他下馬時的動作,也可看出他武功絕不會高,但桑二郎面上卻非但沒有失望之色,好似覺得很歡喜。 他等的難道就是這個人? 就憑這人,難道就能使天蠶教躋身武林名門正宗之列。 但無論如何,桑二郎等的人總算已來了,朱淚兒他們的性命已危在頃刻之間,他們實在得趕緊想個法子。 只見這錦衣大漢翻身下馬,向桑二郎躬身一禮,道:「不敢請教,這裏可有位桑二郎麼?」 桑二郎道:「我就是桑二郎,已等了你很久了。」 錦衣大漢像是鬆了口氣,笑道:「小人奉命前來向桑……」 他剛說到這裏,桑二郎的手掌忽然閃電般伸出,就像是一把刀似的,插入了他的咽喉。 錦衣大漢驚呼只發出一半,雙睛怒凸而出,直勾勾地瞪著桑二郎,目光中充滿了驚奇和懷疑。 他顯然至死也不明白桑二郎為何會忽然殺了他。 朱淚兒等人也嚇了一跳,也不明白桑二郎為何要殺他。 桑二郎等的既然是這個人,為何又忽然將他殺死?就算他只不過是個送信的,桑二郎要將他殺了滅口,但至少也得等他將口信說出來才是,為何不等他話說完,就驟然下了毒手? 胡姥姥雖然是個老狐狸,也不禁瞧糊塗了。 朱淚兒暗道:「莫非桑二郎知道,這錦衣大漢身上帶有極機密的信件,所以先殺了他滅口。」 她只有這麼想,因為除此之外,實在沒有別的解釋。 誰知桑二郎飛起一腳,將這錦衣大漢的屍身踢得遠遠的,再也不瞧他一眼,反而縱身去拉住了那匹馬。 只見他輕撫著這匹馬的鬃毛,大笑道:「你們以為我等的是那人麼,我等的只是這匹馬呀。」 他等的竟是一匹馬。 這算是怎麼回事,這人難道真瘋了麼? 朱淚兒嘆了口氣,苦笑道:「看來也實在只有馬才能和你這樣的瘋狗打交道。」 誰知她話還未說完,桑二郎忽然反手一掌,拍在馬頭上,他這隻手竟生像是鋼鐵鑄的。 這匹馬一聲驚嘶,馬首已被擊碎。 桑二郎竟又將這匹馬打死了? 到了這時,人人都知道桑二郎是真的瘋了,除了瘋子外,還有什麼人會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來。 朱淚兒實在想不出這瘋子會對自己使出多麼殘酷的手段來,只聽俞佩玉沉重地嘆了口氣,黯然道:「我對不起你,非但沒有好好照顧你,反而……反而……」 朱淚兒淒然道:「這怎麼能怪四叔呢?這只怪我,是我害了四叔的。」 俞佩玉搖了搖頭,已不知該說什麼。 胡姥姥冷笑道:「你自己反正也快死了,何必再為別人難受呢?」 朱淚兒道:「我四叔這種人的心胸,你永遠也不會懂的,因為你一向只會關心你自己,而我四叔,他……他卻總是先關心別人……,」 胡姥姥冷笑道:「他總是關心別人?他為什麼不關心我。」 朱淚兒不說話了,心裏卻是說不出的甜蜜。 現在她雖然知道自己已必死無疑,但心裏並不害怕,因為她已知道世上有一個人關心她更甚於關心自己。 俞佩玉卻完全不瞭解她這種少女的情懷——當然,他就算能瞭解,到了此時此刻,也不忍讓她難受的。 只見桑二郎此刻竟已將那匹馬掀倒在地,用一把刀剖開了馬腹。 將裏面的腸子都拉了出來。 朱淚兒瞧得幾乎忍不住要吐。 她本來以為世上最毒的就是蛇,最狠的就是狼,現在才知道,一個人若是發起瘋來有時竟比毒蛇和餓狼還可怕。 俞佩玉已覺出她身子正在發抖,柔聲道:「對這種瘋子,你只有閉起眼睛來不去看他,就不會害怕了。」 朱淚兒道:「我不是害怕,只不過覺得有些難受而已。」 她輕輕嘆了口氣,垂首道:「我本來有機會逃走的,只可惜現在已經被我弄糟了。」 胡姥姥幾乎要大叫起來,瞪著眼道:「你說什麼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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