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古龍 > 流星·蝴蝶·劍 | 上頁 下頁 |
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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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浩道:「你知道我是為什麼來的,我也知道你想到那裡去。」 林秀咬嘴脣,忽然抬頭,目中露出憐憫之色,道:「那麼你為什麼不讓我去,香川一向對你不錯,我只不過想去告訴他,要他莫要做傻事!」 馮浩冷冷道:「老伯要他去做的事,絕不會是傻事!」 林秀道:「可是——這次卻不同,韓棠明明已死了,老伯為什麼還要他去殺韓棠?」 馮浩道:「我只知道遵守老伯的命令,從不問為什麼,這次老伯給我的命令,是要我帶你回去!」 林秀目中又有淚流下,道:「但你可以回去說,沒有追上我。」 馮浩冷冷道:「我為什麼要這樣說?」 林秀道:「因為——因為我一定會報答你。」 馮浩道:「你要怎麼報答我?」 林秀挺起胸,道:「隨便你,只要你讓我去見香川一面,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。」 馮浩嘴角忽然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,斜眼盯著她雪白的脖子,和飽脹的胸膛,一字字道:「真的什麼事都答應?」 林秀的身材雖已不如未嫁時窈窕,但卻更成熟豐滿。 對這點她也一向很自傲,因為她知道自己可以令丈夫滿足歡愉,雖然她的丈夫近年來需要得已沒有以前那麼多,但每次還是充滿熱情。 她自己卻比以前更能享受這件事的樂趣,也更懂得如何去享受。 有時她甚至會主動要求,甚至會覺得她丈夫的體力已大不如前。 但她並未埋怨,更未想過要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求滿足,除了她丈夫外,她這一生絕不讓任何別人的手碰到她。 但現在馮浩眼中淫猥的笑意卻令她不能不想到這一點。 一個女人若是為了救自己的丈夫而犧牲貞操,是不是值得原諒?更重要的,她丈夫知道後,會不會原諒? 馮浩靜靜的看著她,似乎在等她的答覆。 林秀用力咬著嘴脣,道:「我若答應了你,你讓我走?」 馮浩點點頭。 林秀嘴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,她將血咽下,道:「你什麼時候要。」 馮浩道:「現在。」 林秀用力緊握雙拳,慢慢的跟在他身後。 這條路只通向老伯的花園,除了老伯的客人外,平時很少行人。 道旁的林木陰森嚴密,馮浩在一大棵樹前停下,轉過身等著。 林秀慢慢的走過去,面上毫無表情,她決心將這人當做一條狗,任何人都可能被狗咬一口的。 馮浩的呼吸忽然變粗,喘息著道:「這裡好不好?我保證你以前絕沒有嚐過這種滋味。」 林秀道:「我不是狗。」 馮浩道:「慢慢你就會懂得,做狗有時比做人有趣得多。」他喘息著,將她拉到自己面前。 林秀的身子硬得就像是一段木頭,咬著牙,道:「你最好快一點,我還急著要趕路。」 馮浩的手已經從她衣襟裡伸進去,接觸到了她溫暖柔軟的胸膛。 他手指開始用力,他的手潮濕而發抖。林秀僵硬的身子突然也開始顫抖,抖得胃裡的苦水都衝上咽喉。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忍受,現在才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。 她的手突然揮出,重重的摑在他臉上。 馮浩被打得怔住。 林秀用力推開他,踉蹌向後退,退到另一株樹前,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胸膛,哼聲道:「我寧可回去,帶我回去見老伯。」 馮浩盯著她,目中漸漸露出了凶光,忽然獰笑道:「回去,你以為自己還能回去?」 林秀一怔道:「老伯豈非要你來帶我回去?」 馮浩冷冷道:「老實告訴你,你早已注定那裡都不能去了。」 林秀道:「你——你是來殺我?」 馮浩道:「你早已註定非死不可。」 林秀道:「為什麼?」 馮浩道:「因為你已註定要做替罪的羔羊。」 林秀全身冰冷,臉卻火燙。 她全身的血液都似已沖上頭部,道:「那你為什麼還要我答應你。」 馮浩道:「因為我是男人,遇到這種機會,誰都不會錯過的。」 林秀突然怒吼著撲過去,想去扼這人的咽喉,她平時連殺雞都不敢,此刻卻想親手將這人扼死。 只可惜馮浩的出手比她快得多,鐵一樣的拳頭已擊中她的鼻樑。 她甚至連疼痛都未感到,人已倒下,過了很久很久,才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一陣陣衝擊和痛苦。 但這時她已不能感覺到憤怒和羞辱,只是不停在呼喚,呼喚著她的丈夫。 她已不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,只希望自己快死,越快越好。 但她卻還是不能忘記她的丈夫。 只要律香川能知道她對他的摯愛和關切,知道她為他所忍受的痛苦和折磨,她死也瞑目。 律香川能知道麼? 律香川面對著一碟還沒完全冷透的栗子燒雞。 喜歡吃雞,喜歡吃用冬菇和火腿燉的雞湯,更喜歡吃栗子燒雞。 這兩樣也正是他的妻子拿手菜,每當她發覺他工作上有了困難,心裡有了煩惱時,就一定會親自下廚燒一道栗子雞做晚餐,每當他們晚上互相滿足了對方後,第二天的早點就定是火腿燉雞湯。 多年來,這似乎已成了不變的定律,因為他對這兩樣菜也似乎永遠不會厭棄,雖然她烹調的手藝並不如她自己想像中那麼高明,但每次只要有這兩種菜擺上桌子,他總是吃吃得乾乾淨淨。 這原因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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