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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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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白齡笑道:「聽那劉姑娘說你是藥王爺弟子,果不愧聖手如來藥王爺的名頭,有其師必有其徒。」 芮瑋道:七葉菓書上雖有記載,卻道此果極難栽培,古來只有一人栽活過,但也只有栽成一枝,第二枝就栽不活了,難不成如夢大師也栽活一枝?」 秦百齡拍膝道:「對呀!難怪如夢大師把七葉菓供為奇寶,原因種活它有這等難處,呵呵,老弟,那果子你偷吃後,我那祖奶奶怕要活活氣死。」 芮瑋道:「你怎知如夢大師種的七葉菓生出菓子?」 秦百齡頭一仰道:「不知道?跟你不等於說廢話,要解攝魂針之毒唯有那菓子吃下才成。」 芮瑋沉吟道:「據我所知——其花亦能解天下各種迷藥之毒……」 秦白齡打哈哈道:「花,花有何用,我最近才知如夢大師的七葉菓長了菓子了,老弟,你要把握機會啊,機會一失不再來,別等菓子落了,你這攝魂針之毒,一輩子也解不了,難道再栽一枝等百年後去吃果子,那時老弟……哼,咱們作古啦。」 芮瑋訥訥道:「只怕……只怕……如夢大師也要吃那菓子,她辛苦種子百年我去揀個現成,怎麼說都不對。」 秦白齡嗤鼻道:「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,老弟,你是怕捋虎鬚,如夢大師的武功,哼!哼!不是我說,小老弟,你差得太遠了。」 芮瑋對如夢大師的印象不佳,當下道:「我雖知武功大不如她,你說得不錯,為了自己,這虎鬚我倒要去捋捋。」 秦百齡大姆指一伸,讚道:「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講的話,老弟,鬥智不鬥力,老哥預祝你馬到成功,再說素心那妮子,乘機會也好會會,是不?」 秦百齡譏諷道:「只是隨那老古怪的如幻大師,看得緊,管得嚴,可不大方便,最好找個方便的地方,那時你老弟……」 他一看芮瑋臉色不對,不能再說了,剎口轉變話題道:「老弟,至於我的條件很簡單,事成了麻煩你長江一行。」 芮瑋不解道:「你要我去長江做什麼?」 秦百齡道:「我的意圖與劉姑娘那師父一樣。」 芮瑋變色道:「怎麼?你要我到鐵網幫騙取月形門秘笈玄龜集!」 秦白齡道:「不好意思,老哥只望你替我辦妥這件事,不怕丟人,百年前的太陽門一直與月形門為敵,但總佔不了上風,原因月形門武術不下太陽門,玄龜集是月形門的武術總鑑,本門曾派女弟子喬裝至月形門臥底就是竊取那玄龜集,結果,咳,賠了夫人又折兵,現今太陽門再出,玄龜集不得,終無高枕之日。」 芮瑋直搖頭道:「不行,不行,甭說我不屑為,有本領明槍明刀互鬥,取對方秘術算那門子英雄,秦先生,你身為太陽門再世的領導人物,要怕月形門與你為敵,該力研本門武功對抗,盜取玄龜集一事,芮某決不贊同。」 秦百齡冷冷道:「我早算定你不會答應的,哼!哼……」 忽然林外馬蹄聲響來,僅只單騎,但那隨同傳來的金鈴聲聽到秦百齡耳中臉色一變,急急道:「你相好來了,老哥不便留,記住設法拋開她,據我所知,你離開她三天可忍,盡這三天時間速盜七葉菓……」 語聲跟著起步,芮瑋呼道:「把我兒子留下。」 秦百齡輕功太快,霎眼奔進深林內沒了影子,芮瑋大急跟著追進,只聞秦百齡傳來話聲道:「你兒子留為人質,以玄龜集來換……」 芮瑋隨聲追去,繞著林子轉了個圈不見秦百齡奔往何處,他輕功實在太高了,芮瑋奔回原處。 林內空地上躺著三位惡僕的屍首,橫陳光天化日下,好歹該葬了他們。 他正要掘個大坑,一女子牽匹金鈴繫頸的駿馬走了過來,那女子身著白狐勁裝後背寶劍,露出碧玉色的劍把在白色斗篷外頭。 芮瑋回頭一瞥,只覺這女子長得肌質晶瑩,螓首蛾眉,標準美人胎了,卻比白燕的姿色稍遜一分,聽秦百齡的話意當白燕來,這次老奸巨猾的秦百齡算錯了,只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,看這女子武功頗不弱呢! 那女子長得可人,對芮瑋來說不起好感,還有點厭惡的意思,不是她來,秦百齡何致於匆忙逃走,這一逃兒子不知何時追回。芮瑋追不到秦百齡怪在她身上,所以投以一瞥後,面色不悅地回轉,動手挖坑。 那絕色女子奇怪天下男子第一眼看到自己會投以如此一瞥,自她經歷男人看到自己沒有不透出愛慕的神色。 她懷疑芮瑋不大正常,遠遠停步道:「喂,你姓什麼?」 芮瑋頭不回也不理睬,只顧挖坑。 絕色女子一問不見答理,更懷疑芮瑋生理不正常,天下男子巴不得和自己說話,不願和自己答話的人,生理正常那才怪呢! 挖了一陣子坑,漸漸挖大足夠躺下三具屍體,芮瑋站起身來只見那女子仍站在身後,三位惡僕屍體靠在她附近,要拖屍體來安葬勢必接近她。 不由芮瑋眉頭一皺,絕色女子見他眉頭有點火了,說道:「我難看要你皺什麼眉頭,不想看把眼睛閉著。」 芮瑋怕接近她聞到她身上臭味所以皺眉,此時既知年輕女子近不得,這女子當然不會例外,聽她誤解自己皺眉的原因,心想閉眼就閉吧,我不但眼睛閉,鼻子也暫時閉閉。 只見芮瑋果真把眼睛閉了,屏住氣息走向三位惡僕,拖起兩具屍體回身就走。 絕色女子見芮瑋閉眼,那意思在說自己真的難看所以眼不見為淨,女子愛美天性,尤其漂亮的女子,要有人說她難看不氣死才怪。 絕色女子一樣是女人當不例外,芮瑋雖然沒有說一句話,但這閉眼的舉動在明明白白說:「姑娘啊,你太醜了,我不敢看。」 絕色女子一想到芮瑋心裏說這種話,氣得柳眉倒豎,喝道:「站住!」 芮瑋屏住氣息要離遠點才好呼吸,不但不停住,卻加快步子,走到坑邊,急轉身搖手道:「姑娘,慢來。」 絕色女子一聲沒有止住,正要迫來,見芮瑋情急的神態,氣得跺腳道:「你到底是不是人?」 芮瑋道:「我不是人,姑娘也不是人了。」 絕色女子纖纖玉指遙遙一戳道:「你敢罵人?」 芮瑋賠笑道:「並非我罵人,姑娘在罵自己,咱們一樣有鼻有眼,你說我不是人,豈不是在罵你自己不是人?」 絕色女子無法辯駁芮瑋這番話,借口道:「你要是人,人是合群的動物,怎麼我要走過來都不准。」 芮瑋道:「姑娘過來對我不利,在下通情達理不願起無謂爭端,怎說不准你走來,只怕你要打我啊?」 絕色女子見芮瑋認真的態度,嗤地笑道:「我與你無冤無仇,怎會平白打你。」 芮瑋又道:「再說我身上很臭,怕姑娘聞到不舒服,所以……」 這句話他說的反話,絕色女子不知搖手道:「好,你不用多說啦,我不過來就是,我要問你句話。」 芮瑋道:「姑娘請問,在下洗耳恭聽。」 絕色子女指著惡僕屍體道:「你為何安葬這三人?」 芮瑋道:「屍體入土為安,我不忍見他們橫屍日光下。」 絕色女子哼道:「我不信你有這好心。」 芮瑋道:「在下不敢以好心自居,只問心安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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