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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二


  任懷中搖搖頭道:「我等雖是初交,但在下言出如心,絕無半字虛假,天罡雙煞此時武功已達天下巔峰,絕非在下這等修為可以勝得了的!」

  甄陵青芳心一沉,道:「這樣看來,任大俠還不是他倆之敵?」

  任懷中搖搖頭道:「這又不見得!」

  甄陵青苦笑道:「任大俠說來說去,便連我也有些弄糊塗了。」

  任懷中道:「在下方才說過,在下與天罡雙煞之鬥,其勝負之數乃在五五之間,誰也不敢言勝,誰也不會輕易落敗!」頓了一頓,又道:「所以在下認為既無必勝之望,又何必輕易涉險,反正月後之期轉眼即屆,到時一場蕩清魔瘴,豈非上上之策麼?」

  趙子原動容道:「任兄高瞻遠矚,小弟欽佩的緊!」

  任懷中道:「趙兄好說了。」

  甄陵青道:「我還想起一事要請教任大俠!」

  任懷中道:「甄姑娘請說!」

  甄陵青道:「想那司馬道元原本活得好好的,緣何任大俠說了句有心無心之後,司馬道元便會無端的死去?」任懷中道:「姑娘大概也知道司馬道元在翠湖中劍之事?」

  甄陵青點頭道:「我早聽說過,不過到如今還有所懷疑,司馬道元既然被謝金印所殺,為何還能不死?」

  任懷中道:「在下方才已經說過,天罡雙煞有補心之術,但這種補心之術只有一法可以破解!」

  趙子原道:「什麼法子可以破解?」

  任懷中道:「天龍吟……」

  甄陵青怔道:「天龍吟?」

  任懷中道:「不錯,兩位以為在下早先和司馬道元說話是以普通聲音說的麼?其實非也!」

  趙子原道:「然則任兄斯時已發出天龍吟了麼?」

  任懷中道:「不錯!」

  甄陵青道:「我還有一事不明,不知任大俠能否見告?」

  任懷中笑道:「姑娘只管請說便是!」

  甄陵青道:「剛才天罡雙煞說的那位主上是誰?」

  任懷中遲疑了一下,始道:「他也姓任!」

  甄陵青道:「與任大俠有關麼?」

  任懷中點點頭道:「不錯,與在下有關。」

  趙子原插口道:「若是兄弟猜的不錯,他該是任兄的親人了?」

  任懷中道:「不瞞趙兄說,他正是先父!」

  趙子原心頭一震,道:「這樣說來,任兄便是武林異人獨手天王的後人了?」

  任懷中唏噓的道:「正是!」

  頓了一頓,道:「先父先前行事怪癖,但他對武林各大門派以及黑白兩道都極盡呵護之責,可是他生平從來不願沾別人一點恩惠。」甄陵青道:「難得,難得!」

  任懷中搖了搖頭,道:「他這種性情也是以後才有的,因為在早年,他被四名仇家圍攻,斷去一臂,這一臂之仇,後來使他連殺對方三百多條人命,從此之後,他悔悟了,絕口不再提仇殺二字,為武林做盡了好事,所以武林人物感念他,送了他一個獨臂天王的尊號!」

  甄陵青道:「那是應該的!」任懷中嘆道:「也就在那個時候,武林中為他鑄了一百免死銅牌,這是天下黑白兩道人物都知道的,其時天罡雙煞正跟在先父身邊!」趙子原道:「然則任兄又在何處?」任懷中道:「小弟就在家中。」

  趙子原皺眉道:「任兄既在家中,天罡雙煞怎會不認識任兄?」

  任懷中笑道:「難道趙兄還看不出來,小弟面上早已經易了容!」

  趙子原心中一動,仔細望去,果見任懷中臉上有一層薄薄的油泥,由於臉上油泥很薄,所以不注意看還看不出來。

  趙子原讚道:「任兄易容之術高明,若非任兄自己說出,小弟到現在還無法瞧的出來。」

  任懷中道:「不瞞趙兄說,先父涉獵甚廣,武學自不待說,便是一般雜七雜八之學,先父也無所不精,只怪天罡雙煞太過見忘,竟連某家這點能耐也忘懷了!」

  甄陵青道:「也許不是他們忘懷,我好像聽他倆說主上武功不傳子女之言!」

  任懷中笑道:「他們這話也有所本,因為在下兄妹共有七人之多,在下排行第五,除在下之外,餘皆未練武,就是在下也是深夜才練,至今就是在下兄妹也不知在下曾隨先父練過武,別人更不必說了!」

  甄陵青道:「令尊大人這樣做定有深意!」

  任懷中道:「任家武學自不容中斷,此其一。」

  趙子原道:「尚有其他原因麼?」任懷中道:「第二原因便是先父深知練武之人多愛逞好鬥,先父又希望在下練就武功之後能效法他多替武林做好事,但在下生性淡泊,自練就武功之後很少在江湖上走動,是以自先父以後,數十年來武林中已忘懷還有任家這一門武學了!」

  甄陵青道:「真是難得,但不知令尊又怎會和天罡雙煞這種人扯在一起?」

  任懷中道:「天罡雙煞原係先師祖跟隨,先師祖仙逝後,又跟隨先父,數十年來尚稱本分,但在下冷眼旁觀,這兩人實非善類!」

  頓了一頓,又道:「自先父臥病之後,這兩人果然胡作非為,並盜走免死銅牌。先父仙逝之前,諄諄囑我,務必找到他們,收回那面免死銅牌,我最近才追蹤到他們兩人,只是自忖不能一舉制勝,是以因循至今,那知他倆野心之大,竟欲領袖武林!」

  趙子原道:「但不知任兄今後準備如何去做?」

  任懷中想了一想,道:「目下以他倆武功而論,已非一般武林人物所能望其項背,更何況又有水泊綠屋那些人為其相助,要除去他們就更非易事了!」

  趙子原道:「不錯,水泊綠屋是以西后為首,要對付西后只有找東后出來才行!」

  任懷中道:「除了東后,在下還想到靈武四爵,只是他們四人一向淡泊名利,要請他們出來只怕十分困難!」

  趙子原道:「此事兄弟或可想想辦法!」

  任懷中道:「在下所以要對趙兄說的,亦是希望趙兄能勸請他們四位出山!」

  趙子原道:「兄弟可以一試,能不能請得出來,那就不敢說了!」

  甄陵青道:「以武林大事為宜,我相信四位前輩或不致見卻。」

  趙子原道:「但願如此!」

  任懷中道:「那麼趙兄去辦這件事,在下還有一事要到別處走走!」

  趙子原道:「咱們什麼時候再相會?」

  仕懷中道:「以二十五日為期,咱們再到此間聚齊,到時對方能糾集多少?我們這邊又能出動多少?這一仗能不能掃清魔瘴,也就大致了然了!」

  趙子原道:「說得是!」

  任懷中道:「那麼在下先走一步!」

  說著,拱了拱手,大步向前行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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