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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〇


  白煞道:「說不定!」

  黑煞道:「既然說不定,那她就不會來了!」

  白煞搖搖頭道:「老黑,你做事就愛絕對,要知他們現在已打成一夥,更有甚者,他們又都知道咱們倆已在江湖上出現,難保不會對咱們倆多注意一些!」

  黑煞冷笑道:「話雖有理,但他們若來,我老黑卻是歡迎之至!」

  白煞道:「別說大話,至少咱們的人還沒聚齊。」

  黑煞轉首對司馬道元道:「道元,你約定他們什麼時候來?」

  司馬道元躬身道:「他們有的已在路上,有的尚未動身,屬下當時估量情形,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!」

  黑煞道:「這樣說來,他們需要一月才能來了?」

  司馬道元道:「是的!」

  白煞眉頭一皺,忽然大喝道:「什麼人?」

  趙子原心中一驚,暗想這附近那有人來了?

  不但趙子原如此,就是司馬道元父子亦有同樣感覺,三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回頭望去,只見一人慢慢踱上山來。

  趙子原一見,不由大喜道:「任大俠,是你?」

  來人正是任懷中,只見他步履從容舉步而上,笑道:「趙兄究竟比我年輕,腳程要快的多啦!」

  他一面說一面來到近處,司馬遷武橫身一攔,喝道:「你是何人?」

  任懷中道:「無名小卒!」

  司馬遷武道:「無名小卒到此則甚?」

  任懷中笑道:「無名小卒便不能來麼?」

  司馬遷武哼道:「你來的時候也沒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?」

  任懷中鄙然一笑道:「這不是太昭堡麼?」

  司馬遷武道:「那就是了,既知是太昭堡,便該道明來意。」

  任懷中道:「在下信步所至,敢是冒犯了兄臺?」

  司馬遷武道:「這地方你本不應來!」

  任懷中道:「在下既然來了,兄臺意欲何為?」

  司馬遷武喝道:「滾下山去!」

  任懷中哈哈笑道:「兄臺說話未免太過蠻橫,此非司家舊業,就算在下有所冒犯,也輪不著你兄臺下逐客令啊!」司馬遷武怒道:「你究竟滾是不滾?」任懷中哂道:「就憑兄臺這句話麼?」

  司馬遷武道:「不錯!」

  任懷中不屑的道:「司馬父子各有所長,在下以往所聞,遷武胸懷大度,實較乃父強過甚多,今日一見,傳言謬矣!」司馬遷武道:「傳言本來就不可靠!」任懷中道:「然則兄臺真欲趕在下離去了?」

  司馬遷武道:「不錯!」

  手掌一提,掌劍已是含蓄待發!

  司馬道元喝道:「遷武且慢!」

  司馬遷武道:「爹,他太放肆!」

  司馬道元道:「你也太急了點!」

  說著向前走了兩步,道:「敢問閣下高姓大名?」

  任懷中道:「不敢,在下姓任名懷中!」

  司馬道元喃喃的道:「任懷中,任懷中,這個名字好生疏啊!」

  任懷中道:「在下原來就是無名小卒!」

  司馬道元冷冷的道:「然則你到此究竟有何貴幹?」

  任懷中道:「沒有貴幹便不能來麼?」

  司馬道元忍了一忍,道:「閣下外表從容,老夫知道你必有所為而來!」

  任懷中道:「趙子原大俠乃是在下故交,早時言明到太昭堡一醉,如今趙兄沒有說話,賢父子倒露出咄咄逼人之態,在下倒有些莫名其妙了!」

  趙子原心想我幾時又約過他到此一醉?此人行事怪異,真不知是什麼來路?

  司馬道元道:「你該知道,這裏早非趙家之產業。」

  任懷中道:「敢問又是何家產業?」

  司馬道元道:「此地早屬老夫所有。」

  任懷中冷笑道:「那時你還是甄定遠?」

  司馬道元怔道:「你知道老夫曾冒名甄定遠?」

  任懷中哂道:「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你的惡跡在下聞名久矣!」

  司馬道元大怒道:「好哇,原來你還是個有心之人!」

  任懷中低沉喝道:「有心人做有心事,端的你是有心無心?」

  司馬道元一聽,臉色慘然一變,突然整個身子一縮,人已萎萎倒了下去!

  司馬遷武大驚道:「爹,你怎麼啦?」

  司馬道元此時已不能說話,黃豆般大汗從他臉上滾滾而,「噗」地一聲,張口噴出一口血箭!

  司馬遷武狂呼道:「爹……」

  白煞一躍向前,冷冷的道:「道元已死,你把他掩埋了吧!」

  此話一出,不獨司馬遷武為之震駭,就是趙子原也為之怔住了。

  要知司馬道元原本活得好好的,緣何任懷中一句「無心」之言便把他送了命。豈非天下奇聞?司馬遷武道:「師父,我爹怎會……」白煞吼道:「叫你去掩埋!」

  ▼第七十六章 金龍令旗

  司馬遷武心痛爹爹慘死,但他卻想不到師父會在此際給他白眼,他究竟是聰明人,腦中一轉,已然想起來,這個任懷中定非常人可比,要不然,師父絕不會這麼不通情理!

  他低聲應了一句「是」,抱起司馬道元的屍體而去。

  任懷中吟道:「玄地之精,人人會遁,補人之術,個個皆能,翠湖之夜,司馬道元胸口中了謝金印一劍,若非周兄和吳兄及時替他補心,他早活不到現在了!」

  白煞寒聲道:「你也擅具補心之術?」

  任懷中笑道:「天罡雙煞能之,在下當亦能之!」

  白煞橫跨一步,手掌在胸前拂了一拂,然後他一言不發的又閃過一邊,道:「你識得這一記式子麼?」?

  任懷中哂道:「天雷十二拍中『一鳴驚人』,在下如何不識!」

  白煞驚道:「那麼你是……」

  任懷中道:「咱們是同一條路子出來的,所不同的是有先有後罷了!」

  白煞冷聲道:「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?」

  任懷中道:「最近。」

  白煞道:「主上他怎麼樣了?」

  任懷中肅容道:「兩位放心,他老人家業已仙逝,不過他老人家臨終之時要我向兩位索回一物!」

  白煞一聽那個什麼主上已經仙逝,態度頓時狂傲起來,哈哈笑道:「既是主上已經仙逝,那東西已屬我兄弟所有,你又算得是什麼東西?」

  任懷中道:「你們兄弟是否想看一件東西?」

  白煞慘白的臉色微微一變,道:「你身上有天龍令旗?」

  黑煞一躍上前,喝道:「有便拿出來瞧瞧,我兄弟自當遵命行事!」

  任懷中微微一笑,然後神色凝重的從身邊捧出一桿小小的金旗,那金旗的旗桿只有一尺多長,旗面只有五寸見方,但就在那五寸見方的旗面上繪製了一條金龍,那條金龍栩栩如生,生像活的一般。天罡雙煞一見,臉色頓時為之大變,任懷中大喝道:「旗在人在,爾等還不拜見?」

  黑煞聞言就要拜倒,白煞忙道:「老黑且慢!」

  黑煞道:「你有什麼高見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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