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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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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歌道:「你既然知道,根本就不該來。」 秀才道:「這地方連妓女都能來,秀才為什麼就不能來?」 秦歌道:「你來幹什麼?」 秀才道:「當然是來讀書,秀才一日不讀書,就覺得滿身俗氣。」他瞪著秦歌,道:「秀才能不能讀書?」 秦歌道:「能。」 秀才道:「秀才既然能來,秀才既然也能讀書,你為什麼要趕秀才呢,這是你有理?還是我有理?」 秦歌道:「是你。」 秀才道:「既然是我有理,你就該走遠些。」 秦歌道:「我不走,你走!」 秀才道:「為什麼?」 秦歌道:「因為我從來不跟秀才講理。」 秀才突然跳了起來,道:「你真不講理?」 秦歌道:「不講。」 秀才挽了挽袖子,道:「你想打架?」 秦歌笑了笑,道:「這次你總算說對了。」 秀才瞪著他,道:「你不跟秀才講理,秀才為什麼要跟你打架?」他慢慢地放下袖子,道:「我看你還是快走吧,你若不走,我就……」 秦歌道:「就怎麼樣?」 秀才道:「就走,你不走我就走……你是不是真的不走?」 秦歌道:「真的!」 秀才道:「好,你真不走,我就真走了。」 他倒是真的說走就走,一點也不假。 秦歌大笑,將這秀才的一壺酒也喝了下去,才走到那道士面前,道:「那秀才也是道士你的朋友?」 道士合什道:「紅花綠葉青蓮藕,三教本來是一家,芸芸眾生,誰不是貧道之友?」 秦歌道:「秀才既然能到這裡來,道士當然也能來。」 道士道:「正是如此。」 秦歌道:「秀才既然能在這裡讀書,道士當然也能在這裡打坐。」 道士笑道:「施主果然是個明白人。」 秦歌道:「我還明白一樣事。」 道士道:「請教。」 秦歌道:「秀才既然走了,道士也就該跟著走。」 道士想了想,道:「道士若走了,和尚就也該跟著走。」 秦歌也笑了,道:「道士也是明白人。」 道士道:「卻不知這和尚是不是個明白人?」 和尚道:「不是。」 道士道:「你難道是個糊塗和尚?」 和尚道:「我不入地獄,誰入地獄?和尚不糊塗?誰糊塗?」 道士道:「和尚若真的想入地獄,那倒容易,這裡離地獄本就不遠。」 和尚微笑道:「既然如此,就請道兄帶路。」 道士也微笑著道:「在大師面前,貧道怎敢爭先?」 和尚道:「道兄請。」 道士道:「大師請。」 和尚看了秦歌一眼,道:「這位施主呢?是否也有意隨貧僧一行?」 道士合什笑道:「大師與貧道先走,這位施主想必很快地就會來的!」 和尚道:「既然如此,貧僧只有在地獄中相候了……阿彌陀佛。」 道士道:「無量壽佛。」 和尚道:「善哉善哉。」 兩人雙手合什,口宣佛號,向秦歌躬身一禮,微笑著走了出去。 走到門口,和尚突又回頭向秦歌一笑,道:「但願施主莫忘了今日之約。」 道士道:「他不會忘的。」 和尚道:「道長怎知他人心意?」 道士微笑道:「往地獄去的路總是好走些的。」 和尚微笑道:「不錯,下去總是比上去容易得多。」 道士道:「也快得多。」 兩人同時仰面大笑了三聲,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 秦歌也想笑,但卻不知為了什麼,居然好像有點笑不出了。 別的人也笑得並不十分自然,因為每個人都有點失望。 每個人卻認為這和尚和秀才絕不會是省油的燈。 每個人卻在等著他們和秦歌的好戲,誰知他們居然全都乖乖地走了,而且說走就走,絕不囉嗦。 有人在竊竊私議。 「這三個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?」 他們當然不會是真的到這裡來唸經打坐的。 「若是來找麻煩的,為什麼就這樣乖乖地走了?」 當然是因為他們看到了秦歌的脖子上的紅絲巾。 「若不是秦大俠的威名鎮住了他們,他們怎麼會如此老實?」 秦歌真了不起。 「找秀才講理的人是呆子,找秦大俠打架的人不是呆子,是白癡。」 田思思心裡本來也有點疙瘩,聽到這些話,忽然開心了起來。 別人在稱頌秦歌的時候,她簡直比秦歌還開心。 她正在奇怪秦歌看來為什麼沒有很開心的樣子,秦歌已忽然大笑了起來,好像直到現在才發覺,這件事很滑稽,又好像他肚子裡的酒已開始發生作用。 他一直笑個不停,已漸漸笑得不像是個「大俠」的樣子了。 田思思忍不住走過去,悄悄拉了拉他衣角,悄悄道:「喂,別人都在看你。」 秦歌大笑著點頭,不停地點著頭,道:「我知道別人都在看我。」 田思思道:「你可不可以笑得小聲一點?」 秦歌道:「不可以。」 田思思道:「為什麼?」 秦歌道:「因為我覺得好笑極了,所以非笑不可。」 田思思道:「什麼事這樣好笑?」 秦歌道:「那和尚……」 田思思道:「和尚怎麼樣?」 秦歌道:「他說他要在地獄裡等我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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