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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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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記憶力實在好極了,連一個字都沒有唱錯,而且唱得就像那小女孩一樣,她還沒有唱完,胡大掌櫃臉色已改變。 「你是誰?」 「我就是我。」 「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誰?」 「我怎麼會不知道?我不知道誰知道?」陽光甜笑:「其實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的。」 「我應該知道?」 「你再仔細看看我是誰?」她笑得好像也有點像那梳著十七八條小辮子的小女孩了,只差手裡少了條雪白可愛的獅子狗。 胡大掌櫃吃驚的看著她,一步步向後退。 「你以為陰靈是誰?」陽光又道:「你真的以為是那個瓶子?還是那個……」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,小方已拔劍。 小方的劍是「魔眼」。 自從卜鷹將這柄劍還給了他,他就沒有再讓這柄劍離開過他的手邊。 他拔劍的動作也像是別的那些成名劍客一樣,迅速正確而有力。 劍光一閃,胡大掌櫃就倒了下去,一倒下去,就不能動了。 「陽光」知道胡大掌櫃是個多疑的人,自從上次她在那乾涸的綠洲裡看見他上了那小女孩的當之後,她就知道了。 多疑的人雖然總是生氣自己會上別人的當,卻偏偏又總是容易上當。 她相信小方一定也知道這一點,她相信小方一定會在最適宜的時機拔劍。 可是她想不到小方一劍就能得手。 小方自己好像也沒有想到,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比她更驚訝。 「卜鷹!」小方忽然低呼:「卜鷹!」 他的聲音已因興奮而嘶啞:「我知道你在這裡,你為什麼不出來。」 卜鷹怎麼會在這裡? 小方憑什麼認為卜鷹會在這裡? 「陽光」很快就明白了,因為她很快就看出胡大掌櫃是怎麼死的。 小方那一劍並沒有刺在他的致命要害上,就算刺在他的要害上,也不足致命。 因為那一劍刺得並不深。 真正致命的傷口,是在胡大掌櫃的腰眼上,左腰後面的腰眼上。 從小方和「陽光」站著的地方,無論用什麼方法出手,都打不到他這個部位。 能夠打到他這個部位的人,一定是另外一個人,潛伏在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,用一種他們看不見的武器,一擊致命。 ——這個人是誰?除了卜鷹還有誰? 「卜鷹!」陽光的聲音也已因興奮而嘶啞:「你在哪裡?」 她沒有聽見卜鷹的回答,卻看見了一個門。 一棵大樹的根部,忽然露出了一個門。 那當然不能算是一道真正的門,只能算一個洞,「陽光」認為那是門,只因為裡面真的有個人鑽了出來。 這個人雖然不是卜鷹,卻是他們的朋友。 「班察巴那!」陽光幾乎忍不住要大聲叫了出來:「是你!」 看見他,他們也同樣高興。 從來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,可是他每次出現時卻同樣令人興奮。 「剛才出手的人是你?」 「是我。」班察巴那簡單的做了個手勢,一種在一瞬間就可以將人脖子拗斷的手勢,雖然非常簡單,卻絕對有效。 「卜鷹呢?」陽光又問。 「我沒有看見他。」班察巴那道:「我也正在找他。」 「你知道他在哪裡嗎?」 「不知道。」班察巴那說得也很有把握:「可是我知道他絕對沒有死。」 他的理由是:「因為那些人也在找他,可見他們也知道他還沒有死。」他微笑:「無論誰要卜鷹的命都很不容易。」 「陽光」也笑了:「如果有人想要你的命,恐怕更不容易。」 她對班察巴那也同樣有信心。 無論在什麼時候,什麼地方,他都可以為自己找到一個躲藏的地方。 一個別人絕對找不到的地方。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,他都會先為自己留下一條退路。 「他們都以為你已經逃出了樹林,想不到你卻在這棵樹底下。」陽光嘆了口氣:「難怪卜鷹常說,如果你想躲起來,天下絕沒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你。」 班察巴那微笑:「我也知道你還想說什麼。」 「我還想說什麼?」 「說我是條老狐狸。」 「你不是老狐狸。」陽光笑道:「兩百條老狐狸加起來也比不上你。」 剛才已聽不見的人聲,現在又彷彿退了回來。 班察巴那皺了皺眉。 「你們快躲進去。」他指著樹下的地洞:「這個洞絕對可以容納下你們兩個人。」 「你呢?」 「你們用不著替我擔心。」班察巴那道:「我有法子對付他們。」 「我相信。」 班察巴那道:「但是你們一定要等我回來之後才能出來。」 他已經準備走了,忽又轉過身:「我還要你們做一件事。」 「什麼事?」 「把你們的衣服和鞋子都脫下來給我。」 班察巴那沒有解釋他為什麼要這樣做,「陽光」也沒有問。 她已經背轉身,很快的脫下她藍色的外衣和靴子,如果班察巴那還要她脫下去,她也不會拒絕。 她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女人。 她相信班察巴那這樣做一定是有理由的。 小方也將外衣脫下。 「這樣夠不夠?」 「夠了。」班察巴那道:「只不過你還得把你的劍交給我。」 對一個學劍的人來說,世上只有兩樣東西是絕不能輕易交給別人的。 ——他的劍,他的妻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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