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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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龔天傑不等招呼,便自笑嘻嘻地坐下,說道:「兄臺這次在江南確實轟轟烈烈的做了一番事出來,敝教非常景仰,故此特地叫小弟前來拜訪。」 原來這天陰教的組織甚是嚴密,教主分為玄龍、白鳳兩堂,玄龍堂下又分龍鬚、龍爪、龍尾三個支壇,白鳳堂也有稚鳳、鳳翼、鳳隱三個支壇,這三個支壇各有所司,龍鬚壇是專司為教中吸收人才,新教徒入教等事,龍爪壇專司刑責,龍尾壇掌管各類計劃,鳳翼壇專司教中各種祭禮,鳳隱壇是為教中歸隱或受傷之教徒而設。 那稚鳳壇管的是一宗極為奇怪之事,原來天陰教徒必須夫婦同教,若有新人入教,而未婚娶,那稚鳳壇在一年之內,必定要為他們找到配偶,完成婚娶,故此壇中大多俱是些未婚少女。 那吳鉤劍龔天傑既是龍鬚壇下的人物,到此不問可知是想吸收熊倜入教,皆因熊倜雖入江湖不久,在江湖中卻已略有名氣。 龔天傑又說道:「敝教這次自太行山主壇大舉而出,便是想在江湖創一番大事,同時也是想找真正挾有奇技的人物入教。」 他端起熊倜放在桌上的茶,呷了一口,滔滔不絕地將天陰教中的梗概,全說了出來,把天陰教,更說成天上少有,地下無雙,而且除暴安良,造福生民,是個救世救人的組織。 熊倜雖覺不耐,但他卻是對天陰教一無所知,也不知道龔天傑此話的真假,於是唯唯答應著,若他知道天陰教的真相,怕早已翻目相問了,哪裡會容得吳鉤劍龔天傑信口雌黃。 龔天傑歇了口氣說道:「現在敝教中雖是奇人輩出,教主夫婦的武功,更是妙絕天下,深不可測,但像熊兄這樣前途無量的少年英雄,正是敝教中渴求的,熊兄若能加入敝教,不但熊兄從此能借此揚名立萬,稱雄武林,便是敝教,也因能得到閣下的這樣的一位人物為幸,不知熊兄意下如何?」 熊倜沉吟了一會,他雖對天陰教一無所知,但他的直覺告訴他,此教總是太過詭異,而且定要夫婦同教,聽來簡直有些荒唐,但他不肯無端開罪於人,考慮了許久,遂說道:「閣下的好意,小弟自是知道,但小弟還要考慮幾天,等到小弟在泰山玉皇頂見到貴派教主之後,再作答覆好了。」 龔天傑把臉一沉,忽又笑著說道,「這樣也好,那麼小弟就告辭了,入教之事,還望熊兄三思,此事對熊兄來說,實是有益無損的。」說完又自是長揖到地,笑容滿面,告辭而去了。這晚上熊倜反覆不能成眠,暗想:「天陰教組織龐大,分布更廣,我若加入,想必與我復仇之事有利,他們教徒各省都有,尋找起薩天驥來,必定容易得多,總比我孤身一人要好——」 他轉念又想道,「只是此教看來卻太不正,教規更是離奇,若是個無惡不作的邪教,我加入了,卻怎生是好。」 他想來想去,總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。 晃眼過了一天,十五日凌晨,他就起身了,拾掇好一切,就往泰山赴會,心神既緊張,又興奮,暗想道:「今日就是我決定今後的重大關鍵了,若天陰教真如吳鉤劍所說,我不妨就加入,再有我要是見到那粉面蘇秦王智逑,倒要看看他對自己有何交待。」 他沿路毫未耽誤,走得極快,過了岱宗坊,一路只見遊人絕少,霎時便過了經石峪,直上十八盤,便是南天門了。 到了南天門,熊倜遠遠就望見有十數個黑衣漢子佇在那裡,走到近前,一人笑著過來,卻是吳鉤劍龔天傑,熊倜忙抱拳為禮,龔天傑也抱拳笑道:「熊兄來得怎地如此之晚,小弟已恭候好久了,就請趕快上山,玉皇頂上,此刻已是群雄雲集了。」 說著拉著熊倜便走,熊倜見那十數個勁裝大漢仍然徘徊在南天門外,想是阻止遊人再上的。 熊倜走過那條小街,那些賣雜物的鋪子,此刻也是雙門緊閉,不做生意了。 快到玉皇頂時,有幾個白衣婦人走了上來,吳鉤劍忙迎了過去,低聲講了幾句話,遂叫熊倜過去,說道:「這就是我的內子,玉觀音汪淑汕,現在教中稚鳳堂下,這位就是我說的少年英雄熊倜了。」 那婦人笑著對熊倜福了一福,熊倜見她甚是碩白,身後那幾個少女也均甚嬌美,那些少女見熊倜望著她們,均掩口嬌笑起來。 龔天傑哈哈大笑道:「熊兄日後若加入敝教,小弟必叫內子替熊兄物色一個國色佳人。」 熊倜聽了此話,再想起他所說的稚鳳堂所司之事,不禁紅生滿面,玉觀音見了,也笑著打趣道:「你若要找個好太太,不先拍拍我,那怎麼成?」說完媚目橫盼,詞色更是不正。 熊倜心中不禁大忿,想道這些天陰教下的人物,果真俱都如此不正,但他到底面嫩,此刻被那些少女一笑一睬,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惹得龔天傑更是一陣大笑,但他怕熊倜臉上掛不住,旋即拖著熊倜直上玉皇頂了。 玉皇頂便是泰山絕頂,前面有一個登封臺,熊倜到了玉皇頂一看,只看頂上到處都散鋪著黑白兩色的座墊,高高矮矮,胖胖瘦瘦,都是武林人物,熊倜看了一眼,都不認得,龔天傑帶他上來後,也匆匆走了,不知去做什麼,熊倜四周探望,見穿黑衫的人只有三、五個在來回走動,心想大概天陰教主尚且未來,正想也找個座子,隨便坐下,忽地聽見背後有人在叫著他。 他回頭一看,見有一個穿著黑衫的人向他走了過來,他原以為又是龔天傑,不想那人走將過來,卻是粉面蘇秦王智逑。 熊倜不禁心中覺得奇怪,這王智逑怎地做了個虧心事後,還有臉前來招呼,但他也不願太過給王智逑難堪,也就走了過去。 王智逑一見到他,就緊握著他的手,說道:「這番苦了賢弟了,但愚兄也是萬不得已,才出此下策的,實因為丟了此鏢,關係實在太大,愚兄也擔當不起,還希望賢弟能原諒愚兄。」熊倜一想,也覺王智逑實有苦衷,遂也罷了,他見王智逑,竟也是全身黑色衣服,宛如天陰教徒,不禁問道:「您怎地如此打扮?」 王智逑笑道:「此事說來話長,愚兄不知怎地走漏了消息,被天陰教主知道我的計劃,剛到山東,就被截住,愚兄怎是那天陰教的敵手,不但實物被奪,人也被擒了,好在教主甚是看得起愚兄,一定要愚兄入教,愚兄考慮再三,心想實物已丟,事已不了,就入了天陰教了。」 說著他又問起吳詔雲,熊倜說道:「吳二哥已回鏢局了,他似對江湖上事,已經厭倦,說要重訪名師,再求絕技,回到鏢局後,就要撒手一走了之。」 王智逑神色甚是黯然,隔了一會兒,他才說道:「這樣也好,但願他能償所願,只是那辛苦多年,才培養出來的鳴遠鏢局,就這樣毀於一旦了。」說完他又自搖頭嘆息不已,神色難受已極。 此時忽然遠處有金鑼聲響,王智逑聽了,忙說道:「金鑼聲響,教主已快來了,愚兄還有些事,賢弟隨便坐下好了。」 說完他匆匆走了。 熊倜靠在一堵石垣坐下,竟看到勞山雙鶴、七毒書生等人俱都早已來到,散坐在前面,那藍大先生也領著幾個弟子,坐在旁邊,看到熊倜也來了,遠遠也向熊倜笑著打了個招呼。 熊倜抬首前望,見到黑衣童子白景祥和葉清清漫步走了上來,各人手上掌一個小鑼,金光燦爛,像是純金所造。 鑼聲鐺鐺敲了三下,白景祥開口說道:「教主法駕已來,請各位靜肅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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