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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一


  四姑練了一趟青煞刀法,問東野焜道:「小弟,你看四姑練得如何?」

  東野焜道:「四姑功底深,高明已極!」

  四姑道:「咦,你何時學會了誇人?我是向你討教,你可別藏私!」

  東野焜臉紅了:「我不會使刀,說錯了莫怪。楊老前輩傳功時,我在一旁看著,四姑有幾式好像有些走樣。」

  「你比劃來看看。」

  東野焜接過刀,比劃起來。侯三娘一看,同是一套刀法,在他手中使出卻變了樣,便道:「四姑,瞧,他使出來和我們真的不同!」

  這一說,吳小東、馮二狗、張逸鵬也走來看,一個個嘖嘖稱奇。』

  東野焜把一套刀法使完,侯三娘道:「你們可看出有什麼不同了麼?」

  眾人異口同聲道:「他改了招式。」

  東野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「是我記錯了,各位別當真,照原來的練吧。」

  侯三娘道:「不,要照你的練,你把多餘的動作去掉了,招式更精純,用起來既便捷又省事,威力卻大增,賢侄,你真聰明!」

  東野焜臉臊得通紅,道:「我哪裡敢改動招式,只是在看楊老前輩傳技時,只記下了主要部分,所以就……」

  三娘笑道:「不管是改也好記下的也好,反正你把你的一套教我們練就是了。」

  東野焜說的不錯,他在觀看時,他覺得有些動作多餘,心中當場就作了改動,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把青煞刀法作了一次刪繁就簡的更動,並改變了一些招式的出手方法。這樣做本是無心,過後也未放在心上。今日見四姑演練刀法,與他記憶中的刀法有些不同,四姑一問便說了出來,他還以為是別人記錯了呢。

  當下東野焜一招招比劍,三娘一發覺與原式有不同的地方就問他為何更動,並把原式比給他看,他便說出了一番道理,直聽得眾人心服口服,眼界大開,提高了技藝。

  孫彪、朱豐見眾人服他,便把自己的刀法使出來要他指點,東野焜先是推脫,馮二狗說都是好朋友,不必分彼此,他只好替二人更改了一些招式。

  孫、朱二人先有些不服,侯三娘便與他們實練,大家放慢動作,這才看出更動改變後的招式,有多麼厲害。

  孫、朱二人口服心服,當場要拜他為師,急得他口不擇言,面紅耳赤,卻引得眾人大笑。最後二人說,此生跟定了他,做侍衛、從人、僕役都成。

  馮二狗笑道:「東野兄弟就當過人家的長隨,你兩位老兄要做長隨的長隨麼?」說時拿眼去睃侯四姑,引得眾人又笑。

  四姑罵道:「你小子專愛揭人短處,你在面攤上欺負小兄弟,還有臉說別人!」

  此時如澄如愚頌完了經出來看他們練武,聽見這些話有些奇怪,便問是怎麼回事。馮二狗繪聲繪色地把兩人相識經過說了,三娘也把請東野焜當信使的事講一遍,引得眾人大笑。

  如澄如愚也不禁莞爾,小師弟不驕不躁,忠厚誠實,深藏不露,難怪寂空師伯會選中他做徒弟。

  白天就在練武中度過,晚飯後大家在一起閒聊,接連幾天都是這般度過的。

  從第五天起,集賢莊來了一些看熱鬧的武林人,他們向如澄大師問長問短,以證實聽來的傳言是否真實。

  如愚大師說,要為集賢莊復仇是真,他和師弟及幾位俠肝義膽的朋友,在此向金龍令叫陣,只等他們來此一戰!

  有人道:「大師十多年前失去功力,又如何能與強敵一戰?」

  如澄道:「貧僧受高人指點,功力早複,否則豈能奢言復仇?」

  又有人道:「大師身邊不過十多人,不及集賢莊十成中一成,而金龍令……」

  如澄道:「施主不必多說,金龍會號令天下武林,可以調集眾多高手,但貧僧等偏不信邪,欲與之一鬥,至於生死,早置之度外!」

  這些看熱鬧的人不敢多停留,問完便匆匆離開,害怕金龍令會從天而降,惹火燒身。

  以後幾天,人越來越多,三五人一夥,匆匆而來,匆匆而去。

  聽了如澄大師的答話,有的佩服,有的不以為然,有的則認為是自取滅亡。

  這些人來自四面八方,走後也把所見所聞到處傳播,引得更多的人來瞧熱鬧,一些熱血漢子願留下追隨大師抗暴,但均被大師勸走。

  這天晚上,眾人在房中集議。

  侯四姑道:「一天來幾起人,煩也煩死人,該想個辦法出來才好。」

  馮二狗道:「這麼多人把消息傳出,金龍會的人要是真來了又怎麼辦?」

  牛安道:「來了最好,殺他個片甲不留!」

  馮二狗道:「以我們十多人之力,能鬥得過人家麼?我看還是避一避的好。」

  吳小東道:「怎麼避?如澄大師說在此等候他們,這消息已傳出江湖,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麼?我看要不了幾天,他們准來!」

  如澄道:「老衲揚言為集賢莊復仇,向金龍令挑戰,旨在鼓動江湖同道,休要被金龍令之氣焰壓倒,此舉純屬張揚正義,是以不能離開集賢莊,彼輩若趕來一鬥,那就一決雌雄!」

  東野焜道:「師兄所言極是,金龍令過於倡狂,我們就在集賢莊與之一鬥!」

  侯四姑道:「我看我們這十二人心思未必都一樣,不願留在集賢莊的自己請便吧!」

  馮二狗道:「有誰不願留下,出個聲。」

  四姑罵道:「裝蒜,就是你!」

  「啊喲,冤枉,我說我要走了麼?」

  侯三娘笑道:「四姑,莫傷神,你趕得走他二狗麼?我看太難!」

  二狗嘻嘻笑道:「狗是跟著主人的,決不會背主離去,自古亦然。」

  牛安道:「誰是你主子?」

  二狗道:「自然是四姑奶奶了……」

  四姑大怒:「呸!你胡說八道……」

  眾人哄堂大笑,氣得四姑要打二狗。

  東野焜忽然把頭一偏,瞧著門外,道:「尊駕已停留多時,何不進來一敘?」

  這話使大家一驚,一個個跳了起來。

  如澄大師道:「坐下坐下,這位施主並無敵意,請進來說話吧!」

  果然,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:「主人既是好客,老夫也就不推辭了!」

  隨著話聲走進來一個高大的黑衣壯漢,年約五旬余,濃眉方臉,貌相冷峻,雙目如刀,看人像要把人刺穿。

  如澄大師合掌道:「施主請坐下說話!」

  來人把屋內的人掃了一眼,道:「和尚果是如澄大師麼?」

  「貧僧正是如澄,施主有話請說。」

  馮二狗與吳小東滿面驚異之色,相互咬了一會耳朵,馮,二狗正欲說話,卻聽來人道:「大師揚言要為集賢莊報仇,難道就是依仗屋中這撥人麼?這未免叫人失望!」

  東野焜忽然道:「還有一人在屋外,尊駕不讓他進來麼?」

  來人倏地轉過身盯著他,將他上下打量一番,然後冷冷說道:「年青人不必逞能,門外之人當進自會進,不當進則不進,何必多言?」

  孫彪大惱,道:「咦,你到別人屋裡來,說話最好客氣些,別不知好歹!」

  來人把頭轉向他:「這話正好該老夫說,這屋子是你的麼?你們占了別人的地盤,就敢自稱主人,真是豈有此理!」

  孫彪霍地站起身來:「你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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