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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九


  「啊喲,原來如此,好叫人失望也!原指望你能打敗秦玉雄那小子,替沈爺替我們出口惡氣,沒想到你卻做他的師弟,可又不會風火刀法,功夫也不如他,唉,真叫人喪氣啊!」

  東野焜道:「過去的事一筆勾銷了吧,他對各位做錯了事,我是他師弟,這裡代他向沈前輩、向二位大哥賠罪!」說著起來行禮。

  沈志武道:「難得少俠一片仁心,好,我這裡一筆勾銷,再不提秦玉雄的事!」

  東野焜大喜,又向沈老感謝一番。

  馮二狗歎道:「小兄弟,當年你為何這麼笨,放著絕技不學,卻跟那廢了功力、沒有用的和尚去當什麼有名無實的徒弟……」

  東野焜道:「不許對我師傅說長道短!」

  「哎喲,你走錯了道,還不准人說!不是我二狗說你,你當時真的太笨,天下第一刀法沒有學,就跟著和尚走了,你大概也想當和尚吧,要不然怎會自告奮勇隨和尚走呢?」

  「你才想當和尚哩!當年我代師傅報恩,有哪一點錯了?我都不悔,關你甚事?」

  沈志武、牛安都說他做得對,二狗胡說八道,不必理睬他。

  二狗道:「那秦玉雄為何不去侍奉和尚?人家就比你聰明得多,不開口,不作聲,可你卻偏偏自告奮勇……這下可糟啦,惹翻了金龍令主,等下次再來幾個一等一的高手,我們吃得消麼?原指望你擋災的,可你連風火刀法都不會,還擋什麼災?我二狗這條命保得住麼?虧你小兄弟還好意思說與我不相干!」

  東野焜一愣:「咦,有這個理麼?」

  沈老笑道:「這小子盡講歪理,夾纏不清,你千萬莫睬他!」

  大牛罵道:「就數你怕死!一條狗命,值多少錢?何須看得這般重!」

  二狗罵道:「狗命不值錢,光你牛命值錢麼?佛祖眼中,人和牲畜的命都值錢!」

  大牛道:「俺不怕死,誰像你二狗……」

  二狗道:「好好好,不與你爭,我還有話問小兄弟,你走了後,那如澄和尚教你些什麼功夫?他又是何時恢復功力的?」

  東野焜道:「又來胡說,如澄是我師兄,他可沒教我功夫!」

  二狗睜大了眼:「咦,小兄弟,你是不是神智不清,把師傅說成師兄去了?」

  「呸!你才神志不清哩!」東野焜只好把寂空冒充如澄大師到雁蕩山的事說了一遍。

  二狗等三人聽得目瞪口呆,原來這內中還有別情,這寂空雖不聞名,定是世外高人。

  二狗喜得跳了起來:「好、好好!有救啦,有救啦,如澄大師是你師兄,小老弟的輩份高得嚇人,一定學得了超人的功夫,我二狗這條命算保住啦!那秦玉雄又怎能與小兄弟比,矮著一輩呢,可差遠啦,哈哈哈……」

  大牛罵他:「你這個勢利鬼,瘋狗!」

  沈志武歎道:「賢侄你秉性仁厚,願代師報恩,寧願不學功夫,這位高僧正是看中了賢侄的為人,才肯把你帶走的。當時你要是後悔或是不願侍奉廢了功力的和尚,那你仍舊在風火刀王門下,成就至多和秦玉雄一樣。但老夫相信賢侄現在一身功夫,定然超過了秦玉雄許多!」

  二狗愈發驚喜:「真的麼?那太好啦太好啦,是我二狗有眼光,把小弟拖了來……」

  東野焜道:「你閉上嘴吧,沈叔只是誇獎後輩幾句,其實我哪有那麼大的本領,你這條命還是自己保吧!」

  「哎喲,使不得使不得,二狗自己可保不了命!」

  沈志武道:「說真的,金龍令勢大,光我們幾人很難對付,得想個兩全之法才成。」

  東野焜道:「上五臺山找如澄、如愚兩位師兄去,師傅當年也說過要他們與我同行江湖,彼此相助,有他們,人不就多了麼?」

  馮二狗道:「好主意,不過如澄大師……」

  「他功力早在六七年前就已恢復,這個你盡可放心,不是廢物!」

  馮二狗大樂:「好,明日一早上路!」

  東野焜道:「不成不成,我答應明日帶你們去做客哩,等我先去辭行吧。」

  馮二狗一心只想出京師避難,沒心思做客,便道:「今晚我們不能住這裡,得到旅舍去住一夜,沈老快收拾東西,明早小老弟去辭行,越快越好,不然又被人家躡上蹤跡。」

  沈志武道:「我的隨身衣物一收就成,你們稍等一下。」

  於是二狗等人都去收拾東西,東野焜無物可收,就等著他們。

  不一會,三人帶了大包出來,沈志武把門鎖了,遂出小巷,來到廣場。

  此時已是戊時末,秋夜寂寥,只有過路人匆忙走過,四人遂折向三山街方向,迎面一人擦肩而過,忽然咦了一聲,停了下來,道:「是東野兄麼?」

  東野焜一愣:「哪位?」旋又悟過來:「是逸鵬兄?在下正是東野焜!」

  「哎喲,東野兄,你找得小弟好苦哇!」

  張逸鵬激動得一把抓住東野焜,就像怕他跑了似的。東野焜也親熱地拉住他。

  張逸鵬道:「東野兄要去何處?」

  東野焜道:「去三山街找旅店住宿。」

  張逸鵬道:「走走走,我家足夠容下三位,大家在一起好說活。」

  馮二狗道:「這位兄台何人?」

  東野焜道:「對了,他叫張逸鵬,他娘親就是侯三娘,你說你聽過大名的。」

  馮二狗喜道:「原來是侯前輩,正想一見。沈老,就去這位張兄家叨擾一夜如何?」

  沈老道:「素昧平生,只怕不妥。」

  張逸鵬忙道:「前輩務請光臨寒舍,家母與晚輩從昨夜至今都在尋找東野兄,望前輩成全家母祈盼之心!」

  沈老道:「世兄不必客氣,只要東野賢侄願去,我們就叨擾一夜。」

  張逸鵬忙道:「東野兄,你可不能讓家母失望啊,她和四姨一整天都在城裡找你,我則晚上出來繼續尋找,剛從三山街大功坊一帶回來,總算老天有眼,給小弟無意撞到,你……」

  東野焜受了感動,道:「蒙兄台一家厚愛,小弟感激不盡,這就隨張兄去吧!」

  張逸鵬大喜,笑道:「回到家,我娘不知要如何高興呢,各位,請。」

  到張家並不太遠,不多會便到。

  張逸鵬興沖沖敲門,一會門就開了,四姑提著盞風燈,埋怨道:「怎麼這樣晚回來,你娘好擔心,……咦,怎麼有這麼多人?」

  東野焜走上前來,行禮道:「見過四姨!」

  侯四姑一見是他,不禁大喜過望。

  「哎喲,是你呀!總算……」她大叫出聲。

  屋內侯三娘聞聲出來,見是東野焜和三個陌生人,喜得她心花怒放,急步迎了上來,一把拉住東野焜:「哎喲,小祖宗,總算找到你啦,皇天有眼,佛祖顯靈,快、快進屋坐!」

  眾人喜滋滋進了客室,四姑連忙多點了幾盞燈,一時燈火通明,大家相互引薦寒暄。之後,侯三娘問他們提著衣包欲何往,馮二狗把金龍令的事說了,說要隨東野焜去五臺山。

  三娘道:「各位可知金龍令是誰發出的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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